冬天,牛得草一家三口搬進一個新的小區。嶽父嶽母還幫著帶牛王,但不再負責給牛得草一家三口做飯洗衣。牛得草王麗麗什麼時候想回家吃飯,歡迎。打個電話說一聲,保證及時吃上最可口的飯菜。但晚上必須回到新的小區住宿。王麗麗像還沒斷奶的孩子,總是懶得燒飯做菜,動不動就給爸媽打電話去蹭飯。牛得草有種。不是嶽父嶽母三請四邀,以過節過生日為由邀他回去吃飯,他絕對不回嶽父嶽母那裏去的。因為牛得草心裏有數,嶽父嶽母花錢給他買房裝修,哪裏是想為他的鄉下父母進城享清福,分明是想把他和王豔豔分開,眼不見,心不煩,看管好豔豔,避免那些難以啟齒的事情發生。盡管牛得草搬進了新家,王麗麗依然不允許鄉下公公婆婆進家。理由沒有,就是不許,怎麼的!牛得草幹瞪眼。還得偷偷摸摸孝敬爸媽。而自從搬出來,嶽父嶽母就再也不提把牛得草鄉下父母接進城的事了,這不分明說明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嗎?隻要王麗麗不在家,牛得草要麼找個借口下飯店,要麼吃加班餐,絕對不去嶽父嶽母家吃飯。
嶽父嶽母以為大閨女三口搬出去,小閨女就成了他們胳肢窩裏的小鳥,什麼時候張開翅膀放它飛,它才能飛,什麼時候不給它飛,它就別想飛。特別是把豔豔和牛得草隔開了,以為就會像天河隔開了牛郎織女,讓時間長河漸漸衝淡姐夫和小姨子的畸形戀情。事實上,他們對小閨女的看管也的確更加嚴格了。豔豔下班時間掐得準準的,過半個小時不到家,兩位老人就打電話問在哪兒。回家遲一點,兩位老人就察言觀色問長問短。問得豔豔煩不勝煩。“你們怎麼了,我加個班不行嗎?”“我約朋友逛逛商店犯法了嗎?”豔豔哪句話都深深刺痛父母的心。其實,老人們想得太簡單了。距離產生美。把兩個女兒分開了,卻為牛得草和豔豔提供了更多念想和更多**的空間。如果說早期他們僅限於王麗麗不在家時的臥室,在父母的眼皮子底下偷情,那麼他們後來就把**的場所擴大到牛得草的新家,運河市的各個賓館,甚至是夜幕下的廣場。因為王麗麗兩頭跑,牛得草與小姨子不僅失去王麗麗的防備,而且失去了兩位老人的監控。總之,這對野鴛鴦不僅可以自由嬉戲,而且可以隨處留跡了。說來奇怪,他們隻要不給王麗麗知道,對世上所有人都可以公開他們的戀情,包括父母。莫非神仙都拿男女那點事情沒辦法?
牛得草如此放肆地頻繁與小姨子幽會,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他接手一處處長以後工作很輕鬆。走馬上任一處處長以後,牛得草才沒馬道遠那麼傻呢。他把文字一塊工作全部砸在副處長頭上,自己專門為劉市長做好跟班服務。而一直提振不起信心的劉為民政務活動卻越來越少。作為一把手市長,想有所作為,想做事情做不完,不想做事情,可以把所有事情分給別的副市長去做,自己隻管喝酒打牌。哪怕是非得一把手出場的應酬,他都可以推給別人。劉為民近半年左右一直處於這種狀態。不知是政治敏感,還是組織上有所交代,不知是看破紅塵,還是意誌消沉,反正用他冒過的一句話,“老子不想跟他們玩了。”言下之意,不是組織拋棄他,而是他拋棄組織。也就是說他不想為許省長賣命了,保命保健康要緊。因此,他的注意力還是在康樂室那兩張桌台上。自從牛得草跟班服務,劉為民就非常滿意。牛得草花言巧語的,開心果似的,要甜有甜,要酸有酸,要腥有腥,要葷有葷,要素有素,逗得劉為民天天開心。哪天誰惹他不開心了,心頭有一絲陰雲,牛得草都能察言觀色,馬上七花八繞幫劉為民化解了。盡管牛得草對政治的理解認識非常膚淺,但是劉為民感到,痛苦來自於深刻。膚淺才直接,直接才真實。和牛得草在一起,劉為民找到了歐陽修那種“太守之樂”。牛得草呢,上班先為劉市長沏上一杯好茶,偵察好康樂室情況,如果有不知好歹的駕駛員搶占康樂室,他會煞有介事趕走他們,然後悄悄報告給劉市長。於是,劉為民在前,牛得草捧著茶杯在後,兩人進入康樂室,咯吧,門一關,與世隔絕。乒乓一陣子,斯諾克一陣子。場上是對手,場下是主奴。盡管牛得草總是劉為民的手下敗將,但是,劉為民總是贏得躊躇滿誌,大談經驗。牛得草偶爾小勝劉為民,雖說僥幸,但也隻能歸功於劉市長的傳幫帶。牛得草如魚得水,白天陪主子鍛煉,晚上幽會情人,日子過得十分滋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