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表哥離開院子後,琴素素簡直就是坐立不寧,右手的食指沾著茶水,一遍又一遍的寫著同一個人的名字,直到院子裏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琴素素才恍然發現自己在做什麼,她用手擦去了桌上的水漬,靜靜的等表哥進來。
白雲軒來的時候,琴素素早已經收起了一切驚恐緊張,手裏拿著那本書安靜的看著,表哥的腳步又慌亂又緊張,才進屋,他就拿起桌上的茶盞,一口氣喝光了素素為他準備的茶水。
“素素,是侯門客棧的定遠侯!”白雲軒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後,把素素緊緊地摟在懷裏。依著平日的慣例,伺候他的小廝們都沒有跟過來,院子裏的那些暗衛都是忠於白府的死士,白雲軒從來沒有想過要防備他們。
這個結果一點都不出乎素素的意料之外,讓她覺得不安的是表哥的緊張。
他們倆在一起不是一朝一夕了,就算來人是夏侯啟,表哥也沒有理由這麼這麼緊張。琴素素溫柔的依偎在表哥懷裏,表哥的緊張反而讓她安靜下來,想了一下,她輕聲問道:“姨父知道我了?”
一定是姨父知道了她的身份,提醒了小表哥什麼該做的,什麼對白家來說,也是不能觸碰的底線!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唯有這個理由,才能讓滿懷希望去求助他的小表哥這麼難過!
“素素別怕,父親讓我帶你去田莊躲上一段日子,等風頭過了,再作計較。”這也是父親白文濤的原話,但意思和口氣完全變了。白文濤的意思,就算夏侯啟不是為了素素來白府的,但琴素素永遠不能透露她的身份,為了兒子白雲軒的未來,素素也不能作為正妻嫁給他。
表哥不是心機深沉的男子,他的一喜一怒都在臉上表現出來了,琴素素感覺到表哥是在安慰自己,她極想趁表哥不在的時候離開白府,又怕弄巧成拙,不是從密道出去,待會兒要是迎麵碰上了夏侯啟,他對自己已經有了防備,再想逃脫就困難了。
“素素別怕,我知道你自幼便不喜歡被規矩束縛了,上次,我不該攔你的,這一次,讓我陪著你去流浪。”白雲軒還是緊緊的抱著素素,生怕自己一個放手,小表妹便像從前一樣,毫不猶豫的離他而去,從前,素素對他從來都是一種若即若離的態度,這幾個月的朝夕相處,好不容易俘虜了表妹的一顆芳心,他再也不想她從自己身邊逃走了。
如果有愛,地獄即是天堂!沒有愛的地方,就算是金碧輝煌的宮殿,也不過是索然無味的地獄!守在愛人身邊,快快樂樂的過好每一天,這才是最最快樂的生活!
女人天性都是喜歡聽好話的,男人的甜言蜜語對她們來說,向來都是攻克她們的糖衣炮彈,更何況小表哥對她確實是一片真情,即使知道姨父不認同她,不願意表哥靠近她,但小表哥發自肺腑的話讓素素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表哥,你放心,我若是走,一定是哭著喊著求你和我一起走,一個女孩子浪蕩江湖,老是要遭人閑話!”琴素素笑著說道。當日她在潼縣逍遙時的日子,當日她易容成一名二十多歲的醜婦,天不怕地不怕在那裏混,沒想到房東童大娘的兒子一直看不慣她,縱然她給他們貧困的家庭帶來了算是雪中送炭的房租和收入。
這會兒,她一動不動的伏在表哥的胸膛上,感覺到他的溫暖和嗬護,小巧的身子動了一下,忍不住向表哥的懷抱又靠幾分。
此時此刻,雖然他們倆之前的感覺既溫馨又溫暖,但她還是沒有忘記夏侯啟短短的出現帶給他們的震撼:姨父不是那種膽小怕事的人,父親琴遠和李太尉他們都是大周的權臣,連他們在夏侯啟麵前都是小心翼翼的,李岩雖然無法無天的在光天化日之下劫持了自己,但也不是用的真麵目。
他們對夏侯啟的了解……除了他是大周朝的密探外,一定還有不為人所知的前塵往事。
琴素素愈想愈冷,身體便無意識的朝表哥懷裏愈靠愈緊,白雲軒心裏歡喜,伸開雙臂把素素緊緊的抱在懷裏:如果說,夏侯啟的出現讓素素依戀起自己的懷抱,那麼,他感謝這個先前還讓他感到鬱悶的男子。
“夜長夢多,既然要走,現在我們就去莊上。”雖然素素竭力隱藏她的緊張,但她無意識的這個舉動還是出賣了她此刻的惶恐不安,白雲軒喜歡她暖香溫玉般柔軟的身體,更在意素素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