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 17(1 / 1)

高中遵循的始終是三點一線的生活,單調枯燥,每天上課,下課,吃飯,睡覺,偶爾傳出一點校園八卦,大家就開始捕風捉影,如同掉進水裏的一滴水,再小也能激起不少的波紋。

陸一航三天兩頭地往縣醫院跑,對她姐體貼得跟個家庭保姆似的,又是熬粥又是洗衣服,他姐姐不能在學校上課,心裏也是不甘心不服輸,拚著一股子勁兒托陸一航把高三複習的書全搬進了醫院,每天打著點滴還不忘捧著本英語單詞背,累了就躺下睡覺,醒了就繼續埋頭做題,認真勁兒和陸一航簡直是一模一樣,作為陸一航的好朋友,我也去看過她好幾次,聽陸一航說,她姐盼著六月的時候還有力氣出院參加高考,不管還有沒有機會進大學,能參加考試就已經很不錯了,他們姐弟兩都是視讀書為命的人。

他姐姐的病情雖然已經控製住了,但從現在的醫學水平來說,要徹底治好還是無能為力,護士們能盡到的最大的責任便是督促她每天好好休息,不要碰傷摔傷,盡量吃一些寡淡的食物。

自打住院以來,他姐姐就沒斷過輸液化療,每天吞大把的藥丸不說,還得隔三差五地打點滴,一段日子下來,手背上全是針疙瘩,看著都令人心寒,每次去醫院探望她,她都蒼白著一張臉對大家有說有笑,其實背後說不定藏了不少心酸。

這白血病也算是較為普遍的病了,隻是聽醫院裏的醫生們說治愈的可能性都不是很大,除非找到適合的骨髓進行骨髓移植,否則隻有進行不間斷的化療,拖一天是一天,命長命短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再說這化療,那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了的,不是紮針就是抽骨髓,每天呆在死氣沉沉的醫院裏,和一些同病相憐的人呆在一塊打發時間,生活如同嚼蠟,枯燥無味。

聽陸一航說,曾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和他姐姐一個病房,患同樣的病,病情惡化得比他姐姐厲害,手上全是針疙瘩,最後護士連一個紮針的地方也找不到,直接在那人的脖子靜脈處插了一個大大的針頭,逢打點滴的時候就把針管接在那個針頭上,輸完後直接拔針管,這樣一來就免除了每次輸液還要重新找血管的麻煩,化療一段時間後,那男子頭發一把一把地掉,最後成了個禿頭,男子受不了醫院裏折磨人的化療,幹脆放棄治療,回老家等死去了。

幾平米的病房隻有陸一航姐姐一個人住,顯得空蕩蕩的,還有陸一航每逢周末便跑去陪她,學校裏有隔三差五地去一些探病的學生,病房也就不那麼冷清了。

自從陸一航姐姐生病住院以後,陸一航就很少與大家一起玩笑打鬧了,每天跟個木頭似的坐在教室裏瘋狂地做習題、背書、白天連個午覺也不睡,晚上熄了燈還舉著手電筒在教室裏熬夜,看著著實讓人畏懼,班裏的同學個個都在背地裏感歎:這不才高二嗎,至於這麼拚嗎?

他們何嚐了解,讀書已經不是他陸一航一個人的事情,更是他姐姐的願望。

這些想法都是我們聊天的時候陸一航告訴我的,他說:“張曉,我必須更加努力地學習,為了我,更為了我姐的願望。我姐的病還會花很多的錢,我希望能拿到下一年的獎學金,我需要這筆錢給我姐治病,這是我目前唯一能夠做的事情。”

我說:“我知道,陸一航,我知道你的難處,但是我感到自己無能為力,沒有辦法幫助你。”

他說:“你已經幫過我很多,謝謝你,張曉,真的真的很感謝你。”

我拍著他的肩膀大笑,我說:“說這些!你怎麼也變得婆婆媽媽起來了?哦,不對,你本來就很婆婆媽媽。”

陸一航也跟著大笑,“你才婆婆媽媽的,我一個大男人哪像你?”

我抄起課桌上的書往他後背砸去,我大叫:“去你大爺的。”

“張曉,你能不能稍微溫柔一點,就一點點,你這樣哪個男人敢喜歡你?”

“溫柔兩個字怎麼寫,我張曉的字典裏還查不到,再說,誰稀罕男人喜歡,切!”

我對陸一航的話嗤之以鼻,翻了個白眼兒低頭繼續在作業本上若無其事地畫漫畫,陸一航故意發出幾聲八十歲老太爺的沉重歎息聲,搞得自己好像曆經滄桑、看破紅塵的不死老道一般,十足一副欠扁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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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不喜歡現代言情嗎?都不喜歡校園青春嗎?為嘛沒有人支持我?tellmewhy?55555555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