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發簪隱患(2 / 3)

“哈哈哈哈…我看,不是被‘我們’吸引,而是被明明吸引吧!”許兆豐得意地將高明明一把摟過。

“哪裏哪裏,許董的舞可是出了名的,就算沒有被明明吸引,也會被你吸引!”那老女人媚笑著敬上滿滿一杯酒,許兆豐一飲而盡,還示意高明明不要多喝。

“許董跳舞又好,還那麼憐香惜玉,真叫人難不生好感!”老女人又借機吹捧了許兆豐一番,還翹起蘭花指嬌嗔地推了許兆豐一下肩膀。

“好了好了,別再誇了,你這副模樣,明明還以為你是我舊情人呢!”許兆豐跟老女人開玩笑道。看樣子他與老女人已經非常熟絡。果然,他放下空杯就與高明明介紹道:“這位就是百合舞廳的老板娘蘇海港,大家都叫她‘港姐’,你可以叫她‘港嫂’。”

“嫂什麼嫂!”顯然蘇海港也是個不服老的角兒,立馬雙手叉起腰來爭辯,“明明就是‘港姐’!”

“一把年紀了,還‘姐’什麼姐!…”

不知他們你來我去爭了多久,高明明笑道:“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就不要爭啦!”就在這時,她忽然發現了蘇海港腦後插著的一個發簪,頓時被吸引了去,“咦,你這個發簪好漂亮。”

蘇海港停止了與許兆豐的鬥嘴,得意地笑了起來:“好看嗎?這是我自己的作品哦!”

高明明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你是說,是你做的?這是陶瓷的吧!是你自己做的?”

“對啊,純手工製作,全世界獨一無二!”蘇海港說著,突然糾正道:“不對,應該說是‘獨二無三’啦!因為我同時做了兩個!就是這幾天剛剛做的!”

“哇,那你的手藝太厲害了,跟外麵賣的沒有區別呢!”高明明試探性問道,“可以拿下來讓我近距離欣賞一下嗎?”

蘇海港毫不扭捏,當場大方地取下來遞給高明明。隻見這是支工藝精美的陶瓷發簪,簪頭的蘭花與簪杆連為一體,花瓣潔白剔透,花蕊嬌嫩逼真,它們或含苞或綻放,姿態優雅。借著舞廳裏忽明忽暗的燈光,發簪的尾部還能隱約看見刻著一個淡淡的“蘇”字。

高明明讚歎不已:“哇,要不是因為刻了這個‘蘇’字,我還以為這真是市場上買來的呢!”

“嗬嗬,我平時就比較喜歡做陶藝,順手就做了兩個。”

高明明更加佩服:“隻是‘順手’就能做得那麼好?”

一旁的許兆豐全然不懂欣賞這些女人的玩意兒,也沒多大興趣,他直接提議道:“海港,她這麼喜歡,你幹脆就送她一個吧!反正你不是做了兩個嗎?”

蘇海港先是一愣,隨即大方取下遞來,“喏,就把這個給你吧,反正前幾天剛做好,今天我也是第一次戴,就是個新的。隻要你不嫌棄上麵刻了我的姓就行。”

“怎麼會嫌棄呢?這麼好看!”高明明接過它,愛不釋手。

蘇海港補充道:“你戴著它,根本就不用擔心街上有人會跟你用同款,我可以保證這是全世界最‘獨二無三’的。”

“話說,陶藝是怎麼做的啊?…”

“陶藝啊,其實不難,不過做這種玩意兒,可是門精細活…”

說著說著她們又聊到了陶藝上麵。兩個女人之間的聊天,男人總是不太插得進嘴,許兆豐笑笑聳了聳肩。就在這時,高明明的call機忽然嗶嗶響了起來。她趕緊背過身悄悄看了一眼屏幕,隻見那分明是何俊毅的消息“我想你了你在哪?”

她的嘴角情不自禁揚起一絲微笑,內心也像吃了蜜一樣甜。不諳世事的她難以深藏住眼神中那份柔情,整張臉完完全全寫上了“戀愛中”三個大字。“有電話可以借用一下嗎?”她問蘇海港。

許兆豐早已經轉過頭與旁邊的朋友談起事來,似乎沒有在看她。蘇海港微微瞟了許兆豐一眼,眼珠轉了轉,抱歉地回道:“真不好意思,明明,我們電話今天按鍵剛好壞了,隻能接聽,撥不出去,隻有明天才能修了。你有要緊的事嗎?”

“哦…不要緊…”高明明勉強微笑點了點頭,卻抑製不住眼底的失望。

“明明啊,其實我原來也是學過國標舞的。”蘇海港岔開話題,又聊起了跳舞的事,“你們跳舞的時候我都在旁邊看著呢,我發覺你跳舞悟性不錯,一教就會,不過…”

像是賣關子似的,她頓了頓。高明明還沉浸在何俊毅的消息中,心不在焉地問道:“不過什麼?”

蘇海港又神秘一笑,停了幾秒才反問道:“不知你是不是也感覺到,你跳起舞來,雖然舞步是熟練了,動作也不僵硬了,可還是不夠有女人味?”

經這麼一提示,高明明想了想,“好像是這樣,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海港笑得更加神秘,她壓低了嗓門悄聲告訴高明明:“因為你動作不夠‘********’。這不是說你身材不夠********,你身材其實很好,不過你跳舞時候的站姿,沒有把胸貼得再緊點,屁股翹得再高點。男人嘛,其實你隻要動作刻意地********一點,你跳得再爛他們都會覺得你跳得很好。你估計不知道,他跟他那個女朋友以前都是跳整場的,連續跳一個小時,歇會接著跳,而且,他就算跟其他的一些小姐跳,也至少會跳二十分鍾以上。可是他跟你就跳了一支曲子就下來了,這說明了什麼?”

說到這,她又一次神秘一笑,“我還得出去接個客人,失禮一下啦。”於是便起了身,繼續扭著腰肢向門口走去。

高明明仿佛領悟到了什麼。舞廳裏仍然奏著優雅的舞曲,望著舞池裏那一對對胸麵貼胸麵的男男女女,她摩挲著那支發簪,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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櫥窗裏,溫馨的燈光照著一個小小的搖床,床上鋪著柔軟的墊背,枕頭邊擺放了一個大大的米老鼠娃娃。床邊,立著一個小小的女童模特,穿著一條可愛粉嫩的淡紫色公主裙。

行走在買完菜回家路上的水之湄,雙腳就像粘在了地上一樣,沒法挪開步子。抬起頭,“小精靈嬰兒用品”幾個大字映入眼簾。她沒有絲毫猶豫,起身就推門走進店鋪去。

“歡迎光臨。”營業員客氣的歡迎。她看也沒看營業員,徑直就向那搖床邊走去,在那條公主裙邊停留了腳步。

淡紫的底色上,零零散散點綴著些白色小花朵兒,蓬蓬的小紗裙顯得端莊而又活潑,腰間係著大大的蝴蝶結。看著它,想象著,當裙擺邊緣的那些小花朵兒隨著裙角飛揚時,仿佛能把花叢中的蝴蝶給招來。

“這款是我們賣得最好的,剛剛還賣走一件。”營業員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那個小女孩穿了很漂亮的,就這樣穿走了,走在馬路上有不少人回頭看她呢。”

“是嗎?確實很好看…”水之湄愈發喜歡它,情不自禁放下手中剛買的菜,伸出手撫摸,腦袋裏不住地構想未來女兒穿上它時候的情景。理所當然的,她水之湄的女兒一定醜不了,穿著這條裙子走在馬路上,回頭率一定比任何小女孩要高,走在校園裏,肯定也是人見人愛,每個老師見了她都喜歡。

就在此時,營業員無心的問話無情地打斷了她對未來的美好幻想:“孩子幾歲啊?這件大小可以嗎?”

幾歲?幾歲?幾歲?這瞬間,她忽然清醒過來,可是馬上又陷入了糊塗,該怎麼回答這個尷尬的問題?難道真的要如實回答“我還沒懷上,隻是來看看”嗎?如果她內心不想要孩子,也許會說出真話而覺得無所謂,可她偏偏是非常想要卻一直沒懷上的,這無疑戳中她的軟肋,在外麵一向好麵子的她又怎麼可能說出實話呢?

頓了頓,她終於找到一個稍微不那麼尷尬的回答;“其實我家是兒子,不是女兒,穿不了裙子,嗬嗬,我也就是看看…”

“哦。”營業員點點頭,指了一下後邊,“男孩裝在這邊…”

“哦謝謝不用了…”水之湄趕緊擺了擺手,向門口走去。

“謝謝光臨。”身後傳來營業員的聲音。她卻覺得如芒在背,坐也不是立也不是,像做了賊一樣逃出了這家“小精靈嬰兒用品”。當拐了個彎,又路過那扇透明櫥窗時,她忍不住又匆匆瞥了一眼那條公主裙。

有朝一日它會屬於她嗎?或者說,永遠也沒有機會?匆匆行走在回家的路上,她腦袋裏亂亂紛紛想了很多。

終於回到了熟悉的家中。放下手中買來的菜,喘了口氣。

王立彬的聲音從臥室傳出來:“阿湄買了些什麼菜?”

“沒買多少,就買了些蛋、西紅柿、甜椒、蘑菇、土豆,還有些調料啊,糯米粉啊…”水之湄掃了一眼地上的塑料袋,“哦,還有雞翅。你以前不是說過你做雞翅很拿手嗎?今天的雞翅你來做怎麼樣?”

“哎,我不行的,不拿手,不拿手。”王立彬卻懶洋洋地推辭了,連人也沒走出臥室外。

水之湄走進臥室,隻見他懶洋洋靠在椅背,手裏拿著本厚厚的書,一副不願動彈的模樣。便勸道:“這麼久了,我還沒吃過你做的雞翅呢,既然拿手,那更應該讓我嚐嚐你的手藝啊!”

“哎,別提了,歇了段時間不做,差不多都給忘了怎麼做了。”王立彬手一揮,把轉椅又轉向了別處。“何況我以前一個人的時候也不怎麼做,弄起來挺麻煩的,我一般都是做些比較容易搗鼓的菜。”

水之湄又跑到他的麵前去,挽著他的脖子撒嬌道:“你就做一回嘛!洗、醃、出鍋什麼的,都不需要你來弄,你來告訴我我來弄就行了,用不著花你什麼力氣。”

“不做不做,我看書。”王立彬絲毫不為所動,仍擺擺手拒絕,然後又將轉椅轉去了另一邊,翻起那本書果真看了起來。

水之湄知道以他的脾氣,現在不可能說得動他,氣得一跺腳走出了臥室。也隻好拎起地上的雞翅,自己動手做了起來。清洗、切配、煎炸、燜燒、裝盤…她做得非常用心,生怕若是做得不如王立彬好吃,會被他嫌棄不吃。等她忙裏忙外將雞翅做好,已經過去了大半個鍾頭,人也忙出了一身汗。

她顧不得擦汗,迫不及待先將這盤看上去非常有看相的雞翅小心翼翼端上桌麵,對臥室喊道:“快出來吃啦!嚐嚐看我今天做的可樂雞翅!涼掉就不好吃囖!”

“知道了!”可那王立彬隻是應了一聲,並沒見到他走出臥室的身影,連起身走路的聲音都沒有。

於是水之湄又喊道:“快出來先嚐一口看看啦!看起來跟飯店大廚做的沒什麼兩樣喲!聞起來也是特別香…”說著,她拿起筷子夾了個雞翅,小小嚐了一口,接著喊道:“吃起來也不賴!鮮嫩多汁,可口入味!還不快出來?”

“來了來了…”這下王立彬似乎總算被勾起了食欲,水之湄終於聽見了他從椅子上起身的聲音。可是那腳步聲還沒走兩步,便又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他的諾基亞叮鈴鈴響起來。

“我接個電話啊…”隻聽那腳步聲漸漸又走回了臥室最裏頭,王立彬也很快接起電話。水之湄在外頭客廳離臥室最遠的餐桌邊,理理論上,她是聽不清楚電話內容的。

“喂,明明啊…”王立彬的音量很低,他邊說邊回頭望了一眼臥室門口,見那水之湄並沒有追隨到門口,便稍稍放寬了心,壓低嗓門與高明明對話起來。

“什麼?許兆豐不理你了?…有多久了?…是明確跟你說過什麼,還是單純的你自己這麼認為?…明明,電話裏說不清楚,我們還是出來說吧…”

“明明”這個名字說得如此之輕,卻像一記炸雷劈向水之湄的耳朵。她頓時呆若木雞裏在那裏。

不知王立彬與高明明電話裏說了多久,他終於從房間裏走了出來。“阿湄啊。”他滿臉抱歉,似乎有話要說。

剛才水之湄三番五次叫他出來嚐手藝,他不出來;高明明一通電話,立馬出來。這對於水之湄真是個巨大的諷刺。她呆呆地看著他,仿佛猜到了他即將要說什麼。

“阿湄,我沒時間品嚐你的手藝了,我現在要出去一下,不會很晚回來。真是不好意思。”他簡單地交代了兩句,還不等水之湄發話,便徑自走向了門口,迅速套上了鞋。

“等等,”水之湄叫住了他,音調裏透出失望,“你過來咬上一口再走也是好的啊。”

“我就不吃了,到時候嘴上油膩膩的,不太好見人…”王立彬仍然推脫了,他甚至沒有興趣過去看一眼水之湄好不容易為他做的可樂雞翅。隻聽“砰”地一聲,門就被帶上了。

留下水之湄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餐桌邊,望著那盤色香味俱全的可樂雞翅,晶瑩的淚珠終於順著臉龐慢慢滑落下來。

外頭的一家快餐店裏,人來人往,王立彬與高明明正麵對麵坐著。這回,愁眉苦臉、憂心忡忡的那位,不再是王淑芬,而成了高明明自己。

“已經有大半個月了嗎?他有明確跟你說過分手之類的話嗎?”王立彬問道。

“沒有,他什麼也沒說,就是不怎麼接我電話了,打十個裏麵能接三個就不錯了,其他七個都是不接也不回,跟石沉大海似的。就算接了,也是永遠‘在忙’,永遠‘在開會’,語氣聽起來很客氣,可他都還沒等我說什麼就給掛了。你說這是不是很明顯了不想理我了?”對此,高明明心中十分不安。

對此,王立彬也十分不安:“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你仔細回想一下,最後一次見他有沒有鬧什麼不開心的事?”

高明明粗略回想了下,搖搖頭,“好像沒有。”

王立彬又仔細問道:“你們最後一次見是在哪裏?有些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