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十分不解,腦子裏一片混沌,剛才喝下去的那些酒精仿佛更加發酵了。
“因為你是追平我的,追平的再怎麼一樣大,都是輸。”她抱著胳膊,麵帶似笑非笑的笑望著他。
事到如今,他還有什麼話可說,隻好一拍腦袋,裝出懊惱的樣子,然後爽快地解起紐扣,脫下了襯衫,扔到一邊。今天他裏麵並沒有穿什麼“老頭衫”,脫下了這兩件,就隻剩光著膀子了。
沒有什麼,他認為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連“又哭又笑”、“男扮女裝”那些事情都已經做過了,他還在乎打個赤膊嗎,這些都無所謂了。逗得客人開心之後,再穿回所有衣服,西裝領帶,又可以人模狗樣威嚴地走在所有員工的麵前了。至少他是這樣想的。瀟灑地扔下了襯衫,他搖晃著八分醉意的步伐走回歐陽總麵前繼續坐下。
看著他如古人“肉袒謝罪”的模樣,歐陽總臉上的笑愈發開心了。她向杜大哥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再次擲骰子。他會意,嘴角浮出怪怪的笑,又如第一回那樣,將骰子在手心裏吹了一口“仙氣”,跟占卜似的左搖右晃,在手心裏反複揉搓,丟入碗後又急忙用雙手覆蓋,待到那清脆的碰撞聲徹底消失,才戀戀不舍地移開了手。碗裏,赫然是兩個大紅的數字——6.
“喲,喲,嗬嗬,”歐陽總掩著嘴輕輕笑了,“看來我們的老杜今天跟6有緣。”
杜大哥嘿嘿的笑了聲,拿起碗裏的骰子,迅速又往裏頭丟了一遍。清脆的碰撞聲響了一陣,漸漸消失了,碗裏赫然出現了兩個黑色的數字——1.
“嗬嗬。”歐陽總又輕描淡寫地笑了,“阿彬,你又輸了。”
“怎麼我又輸了?”他的心裏一沉,即便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切。
“之前說過,女士優先,所以我是兩個6,你是兩個1,六比一大,所以我比你大啊。嗬嗬,你輸了。”
他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那些酒精的發酵作用似乎完全顯現了,漲得他有些反應不過來。他重複著這句難以理解的話:“哦,六比一大,我輸了?”
她點點頭,神情中充滿了得意的味道,“你又沒有再聲明一比六大,所以規矩還是按我一開始的。”
他不由得心中懊惱,埋怨起那些在腦中發酵的酒精,竟使他忘了麵對的是一隻陰險狡詐的老狐狸。他手一攤辯解道:“既然是輸家定規矩,難道還需要每一次都特地說明嗎?”
“當然。”
“不行,這一把不能算,重新來吧。”
杜大哥等不及了,在一旁催促:“哎呀,脫吧脫吧,不就一條褲子麼,是不是男人,磨磨唧唧的…”
他心中暗惱。雖然早就預料到了結果,可沒想過她竟然會賴成這個樣子。如今哪怕就算真的重來一次,她也一定有辦法叫他輸得更加難堪,不如趁早圓了她的夢,結束這場遊戲,他這麼想著。“OK,不就是一條褲子嘛。”他重複這句話,一拍桌子站起身,裝作輸得很開心的樣子,爽快地當著眾人的麵解起了褲帶。看著這個十分不雅的姿勢,歐陽總從未笑得如此開心過。
“oh!”她啪啪的使勁鼓起掌來,杜大哥會意,緊接著,在座所有客人都鼓起掌來,有人還吹起了響亮而戲謔的口哨。
“叮鈴鈴…”包房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
服務員接起:“喂。”
那邊傳來另一個包廂服務員匆忙的聲音:“王總在你們房間吧?”
褲子被扔在了一邊,現在,他全身上下就隻剩下內褲和襪子,就跟“四褲全輸”的賭棍似的,光溜溜地站在屋子中間,站在眾目睽睽之下,站在笑眯眯鼓掌的歐陽總麵前。
“在啊。”服務員回頭望了一眼“四褲全輸”的王立彬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