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隨即用力點點頭。
顧嬤嬤也大驚失色，“怎麼可能？那時離開帝都時，她還高高興興成親呢。”
鳳翎不說話，背著手行至桌前，狠狠掃落桌上的藥碗。
“嘩啦”，瓷碗摔了粉碎，湯湯水水濺落她的裙擺。
她眼眸微眯，目光如冰刀。
“即刻啟程，回帝都！”
回帝都的馬車裏，鳳翎昏睡過去。
夢中，她的魂魄又飄回懸崖邊上。
她的皇姐霓裳和一個女子正被蒙麵黑衣人劫持。
霓裳麵色慘白，猶強作鎮定，而那女子哭得楚楚動人，好不可憐。
駙馬魏行之正站在蒙麵人麵前，憤怒又頗有些緊張地和他交涉。
“你到底想幹什麼？趕快把她們兩個放了，本駙馬可以饒你一命！”
那蒙麵人一陣冷笑。
“她們倆個，你隻能選一個帶走。”
魏行之喉嚨滾了滾，眼珠轉啊轉。
一個是當朝公主，他的正妻，一個是懷著他血脈的外室。
該怎麼選？
“快點兒，老子沒時間和你蘑菇，你再不選，兩個都殺了！”
後麵就是萬丈深淵。
魏行之慌了神，“別，我，我選——”
他有些愧疚地看著霓裳，“公主，憐兒懷著我的骨肉，我……”，他咽了咽口水，“我不能讓魏家斷了根……”
霓裳的目光黯然，忽而又掛上一抹譏諷的笑。
她在期盼什麼？
期盼著他毫不猶豫地選擇她嗎？
成婚的時候，他許下一生一世愛護她，隻愛她。
如今，他不僅有了外室，甚至都有孩子了。
那她算什麼？那些誓言又算什麼？
霓裳眼眶中的淚珠子打著轉，死死咬唇，不肯落淚。
“魏行之，她不可以死，那就是要我去死？別忘了本公主是什麼身份，是你三書六禮，八抬大轎求娶的正室夫人！你忘了你在父皇麵前發下的重誓嗎？
她話音未落，旁邊的外室憐兒哭得梨花帶雨，淒楚地打斷。
“魏郎，救救憐兒，憐兒的肚子好疼啊……我們的孩子還沒有叫一聲爹爹，他多可憐啊……魏郎，憐兒好害怕啊……”
魏行之看著憐兒那張嬌美的臉龐，心都要碎了。
可是，霓裳公主如果有個三長兩短，皇帝肯定會饒不了他。
蒙麵人耐心用盡，將匕首抵住霓裳的脖子，另一隻手掐著外室的脖子。
他的心提到嗓子眼兒，但是現在他隻能選一個，放棄一個。
憑心而選吧。
“霓裳，別怪我，憐兒畢竟是兩條人命，你放心，將來，我去了，定會與你合葬，那時候我天天陪著你。”
魏行之嘴巴裏還說著自我感動的誓言，眼睛卻停留在憐兒的臉上。
霓裳慘白一笑，她絕望地閉上雙眼，不想再看這虛偽的男人。
她一心選的駙馬，在生死關頭，舍棄了她，選擇了另一個女人。
她輸了，心也死了。
蒙麵人一把鬆開那憐兒的脖子，推開她。
憐兒趕快哭著撲進魏行之的懷抱。
“魏郎，憐兒好怕，還以為再也不能和魏郎在一起了……”
憐兒那哭紅的眼睛偷偷瞄向被蒙麵人挾持的霓裳公主，唇角壓抑不住的笑，得意之色溢滿雙眸。
霓裳睜開眼睛，正對上她來不及隱藏的笑。
一切已經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