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邪匠留信(上)(1 / 3)

茅屋裏,梁易瞅了半天床頭平行擺放的兩個枕頭,若有所思了一會兒,終於把目光對向一直拿在手裏的信件。

“這個足不出戶的老家夥竟然離山二十多天那麼長?而且還像是知道我要來似的,專門留封信給我。”

梁易隨手就要把信口撕開,卻發現像扯到一塊硬鐵,一用力下來信封一點沒破。

“這個老家夥,一封信而已,還怕別人偷窺不成?這信封一定是拿真氣堵住吧,有必要嗎,稍有些修為的人想偷看還不是隨便打開。”

梁易自語了一句。一邊琢磨著是不是該把這個腦袋朽掉的老家夥帶去都市裏透透氣,手上一邊暗運真氣扯開信封。

然而信封雖然撕開,梁易一雙眼睛卻直直落在了信封上,準確的說,是信封上隨真氣出現的那個發光圓圈。

把自己吸到這裏的輔助禁製,難不成就是它?阻礙自己開啟信封的,也是這東西,而不是真氣?

梁易倒吸了一口涼氣,剛才女子說他臉上有禁製,已經讓人難以置信,而信封是什麼做的,相信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明白,這最普通的紙上,居然也被施加了禁製?

隨著信封上禁製的亮起,梁易終於發現了自己左臉上一模一樣的金光,和信封上的圓圈明顯有無形相連的勢頭,仿佛正因為臉上的東西,這信封才允許自己開啟。

梁易忽然有種井底之蛙的感觸。一年前自己就自戀的覺得煉器水平已經青出於藍勝於藍,老家夥不顯山露水,到頭來一身本事卻讓人瞠目!可是,即便如此,自己臉上的禁製,他是什麼時候加上去的?

梁易一直注視到兩個禁製逐漸隱匿下去,這才抽出裏麵的信紙。

入目第一行墨跡,就讓梁易恨不得把邪匠拉到麵前摸摸額頭,看看有沒有發高燒——“哈哈,小家夥,讓我這老頭猜猜,現在離我把你趕出這華山,是過了兩百年,三百年,又或者一千年呢?哦不對,以你的資質,一千年時間,應該早就飛升了才對。”

什麼亂七八糟的兩百年三百年一千年,從我被你趕走到現在離兩百天都差得遠!

梁易接著看下去——“嘿嘿,小家夥,再讓我這老頭猜猜,剛才看到信封上那幾個字,是不是很驚訝?很高興?很竊喜你師父我還認你當徒弟?”

“高興個屁,當你徒弟整天困在這鳥不拉屎地方打鐵,算是我上輩子積下來的晦氣!”梁易口頭罵了一句,但看到信封那一刻的真實心情,卻是欺騙不了自己的。

——“赫赫,小家夥,老頭我還想猜猜,看見前麵那行字,你是不是罵了一句:‘高興個屁,當你徒弟就是整天困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打鐵,算是我上輩子沒積德。’就算不是這句,那麼意思也應該差不多。

不得不承認,邪匠對梁易整個人算是了如指掌,無論是言行,還是他不會因一個巴掌就記恨邪匠內心情感。

“這個老家夥,是在寫打油詩不成,還講究每排對稱。”

梁易嘀咕著往下看——“好了,我們言歸正傳。小家夥,我邪匠這些年來,即使算不上飽經滄海,也算曆經人事無數。這輩子看人看事,大的失誤,也就出現過那麼一次,那一次,你師母一心替我去死,我卻還在心裏怨恨她居然服軟把身體給了那個王八蛋!大概那個混蛋男人的緣故,我忌諱煉陽器!”

這老頭子身上竟然還發現過這麼傳奇的橋段。不煉陽器的原因雖然和自己那邪惡的猜想有些出入,但竟然真是因為女人。不過梁易倒也有些奇怪,似乎在以前,就算是邪匠最高興的時候,也很少跟他講以前的經曆和私事。

——“以緣淺雪的性情,那日離開華山後,必定會提出,讓你加入憂雲門,傳你《憂雲錄》,讓你成為憂雲門一代弟子這些優厚待遇。甚至還會無償為你提供煉器材料,而且煉出的靈器法寶全歸你自己,憂雲門絕不要任何一件!你開始或許不會答應,但緣淺雪一定會勸說不知道多少遍,直到你耳朵一軟答應為止!因為你解了正道之危,更是救了常自在和雲不悔,她沒有更好的東西可以報答你。”

梁易笑了,笑的很燦爛!老家夥剛誇談自己看人看事有多準,不會失誤,轉眼就失誤了,而且還是個比孫爺爺的鼻屎還大的失誤!他猜到緣淺雪至情至性,卻沒有料到這女子至情至性到那種程度!真的沒有更好的東西可以報答我嗎?她本身就是什麼靈器寶籍都比不上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