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州道上殺聲震天。
紹王府的人數略少,卻以異人會中人為主力,各負異能,叫人防不勝防。
鎮西軍訓練有素,人數亦占上風。沈菊普率的幾名玄門高手,穿行在戰局之中,決勝負於須臾。
熱鬧的戰局之中,沈微行隻是安靜地站在自己的囚車旁邊。
——粗大的木棍頂天立地,有兒臂般粗。其間縫隙,不過一掌。密密合攏,乃為囚籠。
沈微行伸手,握住其中一根木棍。
身後無影無形之中,一股尖銳感覺,倏忽襲來。
沈微行稍微用力。
偌大一部囚車,在她輕輕一拈之下,便至於四分五裂。
數根粗大木棍,以違背自然的姿態,激射向那感覺的來處。
空虛之中的對手出現,後翻躲過木棍,穩穩落地,根基沉穩。
沈微行轉身。
她手中拿著半根斷裂的木棍,斜斜指向來人。
——半截斷裂的木棍,在沈微行的手中,成為了一把劍。
一丈開外,不知為何,起了霧霾。
紹文治從霧霾中步出來,站到紹文安的身側。
兄弟二人並肩而立,瘴煙繚繞。
“魔界餘孽,俱有異能。”沈微行看住他們問,“你們真正的能力是什麼?”
紹文安冷哼一聲。
空氣忽然凝頓一拍。
重重繚繞的霧霾本是由水汽凝結而成。
此刻水汽忽然凝固,成為肉眼可見的冰淩!
數千枚。
細細碎碎,如千枝銀針一般,灑向沈微行之眼目。
木劍樸拙地轉了個圈。
玄門根基如火一般綻裂。
冰淩成水。
一時間,三人腳下地麵,俱都濕濕答答。
紹文治等的就是此刻。
他一掌攻向沈微行掌中木劍。
劍上本有沈微行用來融冰的熱力。
紹文治的掌力到處,騰地一聲,木劍的劍頭竟燃了起來。
——兄弟二人,一火一冰。
區別是,紹文治更有耐心。
他並不妄想一招傷敵。
他隻想先破她的木劍,來搶得先機。
火焰順著木劍燒過去。
木頭的焦味飄去老遠。
眼看著,就要燒到沈微行的手。
她會棄劍?
紹文安忽然慘叫一聲。
在火焰燒到沈微行手掌的一刹那間。
整條木劍已經洞穿他身體。
他的傷口附近結出白簌簌的冰霜。
但來自於紹文治的火焰迅速沿著冰霜燒過去。
沈微行放手棄劍。
劍在紹文安肚腹之中炸裂。
她的手上亦被火焰輕微地灼傷了一小片。
一個有如此根基修為的人本不該有這種打法。
曆來高手,都是珍惜羽毛,一件白衣都不肯弄髒,又怎會輕易允許自己受傷?
沈微行卻不。
她滿不在乎自己受到任何不致命的攻擊。
來換取對敵人的絕對控製。
一招斃命。
擋她者死。
紹文治目中赤紅。
他攬住弟弟的軀體,發現自己已經無話可說。
麵對這樣的對手,他連憤怒,都不堪憤怒。
“文治,莫要與她糾纏。”
一個中年女子的聲音自紹文治身後傳來。
沈微行凝神。
——正主終到。
“去助黑先生。”中年女子坐在一個木輪椅上,從漢州道的方向緩緩過來。
她雙手推動那輪椅,顯得頗為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