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幕後黑手,師叔又見師叔
這一聲“統”字如平地驚雷,連吐出來的我自己,都被震驚到。
這一刻我感覺到有萬丈光芒。
據我所知,類似於金蠶蠱這種半靈體,最忌諱的也是高頻超聲波。
美人頭顱不再來咬我,往上飛去,而我則感到耳朵都在流血,忍不住地用全是血漿肉沫的雙手,捂住耳朵。
它浮空之後,像一團水母,拖著累累的內髒和腸子就朝前路,跌跌撞撞飛去。
我大跨步追趕著,手已經伸進了袋子裏。
大片血花四濺,美人頭顱終於無力跌落了下來,在地上,遠遠看去像一灘的爛肉。
我立馬跑到,抬起腳,神經質,狠狠地踩了這頭顱脖子下麵的一串內髒,吧唧一下,居然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斷了許多。一為激動,二為緊張驚悸,我發瘋似地亂踩,將這團受了重創的腐臭血肉,全部踩成了碎肉沫子,然後抓住這廝的頭發,像舞弄流星錘,幾圈圓周運動之後,猛地往地上砸去。
這頭顱如同籃球,高高彈起來。
寒風吹來,驚悸似潮水一般退去,我渾身全部都是血漿,冰冷,忍不住地打哆嗦。這時從江城方向行來了一輛大貨車,明亮的前燈耀眼,還打了一個長鳴車喇叭。我倒拎著這燒焦的頭顱,往路邊讓了讓。那貨車又按了按喇叭,顯然對我出現在高路上的行為,十分不滿,然後可能是看清楚我這副可憐的模樣,我感覺那喇叭的尾聲都在顫抖,一點停頓都沒有,嗖的一下,往前麵沒命地跑去。
我感受著地麵一陣顫抖,那是重型卡車的輪子在壓路。我手這個飛頭降,嘴巴還在開合,吐著泡泡。
它紅色的眼睛,看著左邊的方向。
我循著它的視線看過去,隻見在高公路護欄外邊的平地上麵,有一團趴在地上的黑影。顯然,被我注意到,黑影緩緩地站了起來,身體僵直,抬起頭看我。我在黑暗的視力已然有了很大的提升,一眼,便認出了這張醜陋略帶一些詭異的臉,以及裸露在外邊的脖子上,那恐怖的紋身。
巴頌,來自泰國的降頭師,一個莫名其妙出現、又莫名其妙和我作對的男人。
他盯著我,黑暗眼睛泛著亮光,我敏感地發現,他嘴角和前襟上有血跡,顯然,在我發現他之前,這個老男人已經吐了一場了。赫赫赫……夜梟一般的啼笑聲從黑暗響起來,他居然裹著披風,黑色的大麾包裹著他單薄的身體,一團黑往我這邊移動。
我問他:巴頌?
他點頭,說是。
手的美人頭顱居然又動了,究竟是“蠢蠢欲動”的動,還是“垂死掙紮”的動?我不得而知,然而作為一個驚弓之鳥,我唯有將手的這玩意,往高路的護欄上砸去,狠狠地砸,每一次擊石欄,都是鮮血四濺。我是如此的用力,以至於我砸第四次的時候,絲麻一般的頭發終於脫離了頭皮,這頭發像一顆炮彈,“嗖”的一下,飛往高公路的路間,落地,像球一樣,咕嚕咕嚕的滾。
巴頌冷冷地看著我發瘋,既沒有阻止,也沒有叫罵,仿佛一個局外人。
然而,從他不斷顫抖的身體,能夠看到他內心蘊含的憤怒。
我丟掉手的屍發,然後找了塊幹淨的地麵抹了抹,一手灰,然後跟眼前這個外國友人親切問候,說晚上好啊。他對我說想不到,陸左閣下居然是個這麼厲害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