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維金斯基和楊明齋就又到了上海。
4月的一天,陳獨秀在寓所裏,正在給李大釗寫信商討有關建黨的事,突然妻子高君曼通報道:“仲甫,有一男一女兩位俄國人和一個中國人,說是從北京特地來拜訪你的,見不見?”
陳獨秀聽了心頭一怔,他從來未與俄國人有過什麼交往、哪來的俄國客人?他們來意是什麼?陳獨秀想了一會,手一揮,對妻子高君曼說: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請他們進來。”
三位客人一走進門來,那位個子高、鼻子大、卷頭發的俄國男人,忙遞給陳獨秀一封信。陳獨秀憑那信封上剛勁有力而熟悉的筆跡,判定這是李大釗的親筆信。他拆開一看,果然是李大釗的引薦信,頓時,臉上露出了笑容,熱情地說道:“歡迎!歡迎!”忙叫夫人高君曼沏茶,招待來自俄國的客人。
來人正是化名吳廷康的第三國際遠東局代表維金斯基及其夫人庫茲涅佐娃、翻譯楊明齋。楊明齋向陳獨秀介紹說:“維金斯基一行在北京訪問,通過在北大任教的兩位俄籍教授,結識了李大釗先生,經過多次懇切交談,他們表示要幫助中國建立共產黨。所以,維金斯基的秘書馬馬耶夫及其夫人薩赫雅諾娃留在北京,協助李大釗先生在北方建黨,今又介紹維金斯基及其夫人來上海訪問陳先生,了解上海建黨的情況。”
陳獨秀高興地說:“我同李大釗相約,南北方聯手共建中國共產黨,你們來訪正是求之不得。”
維金斯基說:
“希望陳先生在上海,像李先生在北京一樣,盡快著手在南方建黨。”
陳獨秀這次同維金斯基見麵,加快了在上海及在南方建黨的步伐。接著,他又介紹維金斯基會見戴季陶、李漢俊、沈玄廬、張東前、李達、陳望道、俞秀鬆等,舉行多次座談會,了解中國情況和十月革命後的俄國情況,商討發起建立共產黨的問題,那時,這批思想激進活躍的知識分子,大都住在法租界,一有人招呼,便聚集在一起,熱烈交談討論,越討論,越感到中國有組織共產黨的必要。
在這一段日子裏,大家各抒己見,盡抒胸臆,完全忘記了國與國的界限、語言不通的障礙,由於共同的理想,共同的事業,他們正在用心進行最誠摯的交談。後來,李大釗也趕來了上海加入座談,由於中國的狀況,建黨還不成熟,李大釗說:“現在首要問題是怎樣能讓更多人知道馬克思主義,認識馬克思主義,最後接受馬克思主義。所以,我主張先組織一個馬克思主義研究會,一可以吸收人才,二可以深化認識。”
就這樣,馬克思主義研究會成立了,給四月的中國帶來了早春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