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迎戰,傳令各部不準後退,全力頂住。”劉仁勖發覺自己非常失態,整個人幾乎處於絕望狀態。
破醜重遇貴見秦翰終於發動進攻,果斷地用一部分兵力牽製江雲,調遣能夠脫離戰鬥的馬隊,做最後的努力。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但他沒有別的辦法,盡自己最大努力而已。
千餘名黨項騎兵麵對八千宋軍騎兵,其結果可想而知,在宋軍馬隊滾滾的洪流中,黨項騎兵非常英勇的作戰,還是無可奈何地被淹沒在洪流之中。
秦翰理所當然地跟隨著他主力馬隊前進,他根本就沒有把千餘名黨項騎兵放在眼中,他要的就是迅速解決前方萬餘人的黨項馬步軍軍陣。
盡管江別鶴率軍進入戰場,使他有了出擊的機會,也製約了黨項軍反擊的能力,但他絕不願意把功勞分給援軍,所以要率領馬隊盡可能的前進。
卻說李大信的部隊遭到高繼宣、段守倫和慕容昭的三麵進攻,盡管黨項騎兵用近乎完美的戰術,成功遏製了高繼宣,但其步軍部隊在段守倫和慕容昭聯合打壓下,幾乎潰不成軍,還沒有半個時辰,就被段守倫和慕容昭取得了聯係。
兩支宋軍部隊會合的時候,李大信就明白自己的部隊已經無可救藥了,他率領部分精銳部隊拚死向東殺去,竟然突破了段守倫部隊的阻攔成功,迅速向北撤退,把正在前方苦戰的幾千騎兵和潰不成軍的步軍拋棄了。
黨項步軍部隊萬人的軍陣,在這一刹那戲劇般地崩潰了,這些人再也沒有戰鬥的意誌和欲望,麵對見人就殺、逢人便砍得宋軍馬步軍,他們隻有一個念頭——逃,逃到看不到宋軍的地方去。
但除了一些比較幸運的人外,大多數人卻沒有那麼幸運,他們根本就無處可逃,隻能隨波逐流地跟隨人群,毫無目的地奔跑、呼叫,最終被追上來的宋軍斬殺。
好一點的及早拋棄器械,遇到一些軍紀嚴明,還沒有殺紅眼的部隊,算是撿了一條命做俘虜。
李大信在撤退時,不斷回望自己的部隊,他的目光中充滿了絕望的恐懼,拋棄那麼多的手下,是他生平第一次,他知道自己一生的名譽,都隨著這次作戰而喪失。
他無法原諒自己,卻無可奈何地、不由自主地選擇了精銳帶出絕境的舉動。
“大家給我狠狠的殺、狠狠地殺。”慕容昭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騎兵作戰不能攜帶太多的俘虜。
在步軍部隊暫未形成強有力的包圍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縱容屬下狠狠地殺,毫不留情的殺,戰場上殺死手中有兵仗的敵人是天經地義。
“秦翰這廝可真會挑時候,分明是不想給江別鶴機會,待會楊延昭來了,恐怕連口湯也喝不上。”上官秋騎在戰馬上,神色淡定地觀望著戰場,非常輕鬆地拿秦翰打趣。
李大信的部隊完全垮了,他本人再也顧不得什麼軍法嚴峻,能把一部分精銳帶出來就不錯了,別的什麼也不能再說。
宋軍暫時沒有增援王邵,這樣就讓白文壽暫時還占據上風,王邵的部隊處於被動挨打的尷尬境地,但他也沒有辦法,為了顧全大局隻能苦苦的支撐。
所幸的是宋軍在戰場上的反攻,直接影響了白文壽的判斷和戰鬥意誌,由於他的部隊幾乎全部投入戰鬥,已經不可能再有預備隊,賴以突破宋軍防線的重騎兵也損失了半數,無法再加大對宋軍哪怕是一點的壓力,而恰恰是這一點壓力,就是戰爭天平的轉折點,實在是無能為力。
秦翰以毫不猶豫的果斷發動了致命的一擊,破醜重遇貴在絕望中奮力反擊,但僅僅把一路馬隊進攻勢頭稍稍頓挫,無法阻攔宋軍馬隊鋪天蓋地的攻勢,他的這支攔截部隊幾乎沒有撲騰幾下就被滾滾鐵流淹沒,他奮力支撐、奮力拚殺,卻無法阻止宋軍馬隊向前的速度。
“完了、真完了!”這是破醜重遇貴人生中最後一個念頭,在激烈的、高速運動的戰鬥中,每個人都不會安全,哪怕你武藝再高也不行。
他在砍翻五六名宋軍騎兵後,遭到宋軍弓箭手的重點照顧。片刻間,厚重的甲胄上近距離中了兩箭,最終被一群如狼一般地宋軍騎兵包圍。
在猛虎鬥群狼的戰鬥中,其結果可想而知,不知被誰趁這機會集中了要害,沉重的鐵鐧直接集中他的頸部,一把大槍從後背直接穿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