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城中已經失去出戰能力,宋軍把拋石機挪到離城牆三百步的地方不停發炮,用的不再是砲石而是火藥包,盡管這種麵狀的黑火藥威力並不算很大,但經過工匠調製,燃燒性大大增加,不間斷的砲石打擊引起了滿城的熊熊大火,造成了城內極大地恐慌,火勢甚至蔓延到了王宮,城內的軍民幾乎要發瘋了。
連續三天的進攻使城中付出極大地傷亡,讓黨項軍實實在在領教了宋軍恐怖的攻城手段,城外的斜道已經鑄成,大批宋軍沿著斜道開始對城上發動進攻,攻城錐不斷地撞擊城門,靈州城已經進入了最後的時刻。
第五天,楊延昭調集兩萬人馬主攻東門,全軍八層之上的床子弩和半數拋石機集中在了東壁,雲梯車、斜道、鵝子洞、雲梯,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的場麵非常非常的慘烈,宋軍步軍部隊分為三隊輪流進行進攻,絕不給黨項守軍有喘息的功夫。
張浦意識到宋軍鐵了心在這幾天內要拿下靈州城,此時城中的物資已經將近用光了,前天已經沒有防禦用的熱油了,箭矢也在緊張的戰鬥中即將告癟。黨項軍將校在宋軍瘋狂的進攻下也急紅了眼,他們無法得到防禦用的熱油,殘酷地把城中老幼驅趕進大鍋熬成熱油,澆潑登城的宋軍軍卒。
很多黨項將校實際上被緊張、慘烈的戰事逼瘋了,以至於出現了兩撥率軍沿著登城斜道向下反擊的違令行徑,黨項軍是把自下而上的宋軍硬生生反擊下去,但他們也無法活著回來,當他們下到斜道底層的時候就被宋軍包圍,不到片刻皆被斬殺殆盡,白白地損失了很多人。
“真的盡力了、盡力了!”張浦被一支不知道是從哪裏射過來的床子弩大矢擊中肋部,整個人癱倒在血泊之中,他在喪失意識之前仍在諾諾地嘀咕。
第八日,王璿對前沿發出了死命令,各部將校決不許後退一步,一定要突破靈州外牆,眼看勝利在即,他再也顧不上軍卒的生命了,包括曹瑋、楊延昭、秦翰等人也認為靈州東壁搖搖欲墜、正是絕不可錯過的大好時機,這個時候不應該拘泥於仁慈,一定要一鼓作氣衝過去,隻要打開外城,就再也不必但有任何事情了。
宋軍的進攻簡直可以用不計較傷亡來形容,黨項守軍再也堅持不住了,很多人投降之後東壁一些城段落入宋軍的手中,也有黨項守軍在拚死的戰鬥,但他們的抵抗漸漸無力,再也無法把宋軍反撲下去。
李大信、白文壽相繼戰死,沒有人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戰死的,王璿不知道、李德明也不知道,反正已經被有人關心在意死去的人,活著的人才最重要。
在宋軍不間斷的進攻之下,兩處城牆倒塌,上麵的人被活生生埋在裏麵,宋軍大隊人馬湧進了城中,隨即而來的是城門再也經受不住攻城錐的撞擊,破爛不堪的城門在最後一次撞擊中倒塌,巨大攻城錐的慣性撞入了門洞內黨項軍人群,頓時血肉橫飛、慘嚎連連,城外等候已久的宋軍馬步軍趁機向城內殺去。
城門大開、城牆失手,東壁上的黨項軍已經潰不成軍,衛慕善遇率領內城最後一支預備隊趕到的時候,東門已經大勢已去,守軍沒有戰死的都喪失了抵抗的意誌,成建製地向宋軍投降,他意識到靈州外城完蛋了,不由地長歎一聲率軍回保內城。
到了晚上,靈州外城還有北壁在黨項軍手中外,這倒不是黨項軍死戰力保的結果,而是天色已晚,曹瑋怕夜間進攻北壁出現誤傷,所以才傳令各軍立即鞏固既得的陣地,布置弓弩、刀牌防禦。夜間的靈州外城內到處是一片淒然,雖然殘存的黨項軍還時不時地對宋軍發動騷擾,但僅僅是騷擾而已,根本無法集中力量把宋軍反擊出去,宋軍也嚴守軍紀,對進攻的黨項軍僅僅是用弓弩把他們打回去而已。
度過了難熬的第一夜,宋軍在第二天匆匆用完飯之後就發動了新的進攻,靈州東壁上的殘餘守軍出人意料的沒有抵抗就全部投降,整個靈州的外牆完全掌握在宋軍手中,城中的街坊也在宋軍強有力的推進下不斷失陷。
衛慕善遇奉命組織城內黨項部隊進行反擊,但他已經被任命為侍衛親軍都指揮使,首先要考慮到王城的安全,再說外城已經沒有幾支像樣的抵抗力量,隻能堅持到哪會是哪會,根本不能抱希望,所以他的反擊也不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