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卿家百萬軍中,談笑風生,真不過說了句,就讓卿張口結舌,實在大煞風景”趙恒見王璿一臉苦味,肚子好笑。
王璿苦笑一聲,道:“陛下,臣已有侍妾,卻也不急。”
“什麼話,侍妾豈能代替誥命夫人,卿家正當壯年,想必開封的顯貴,挖空心事要把自家的姐嫁給卿家。”趙恒挺樂的,索性開起玩笑。
王璿一陣大囧,說實在的,自從回來後,的確有不少世家托人說媒,令趙夫人應接不暇。
“可惜,卿家錯過秦王幺姐,宗室內公主、郡主要麼已許配人家,要麼年歲不配,至於那些縣主,還不配卿家身份,看來卿家與我趙家無緣。”
王璿不禁苦笑,趙恒並無不悅,不過這玩笑開的,實在令人受不了,還有硬把宗室女塞給別人的。不過,趙恒能說這些,表明對他並無芥蒂。
笑話,他曾掌握天下精兵,有安邦擴土奇功。當日,朝廷旨意下後,若有一絲猶豫,可能不會有今日之輕鬆對話。
一介文官,交了兵權,不過一書生,名聲再盛,趙恒但需待之國士,無需再有其他擔心。
但他不得不放低姿態,道:“陛下,臣不過僥幸邊功,一心為朝廷效勞。時至今日,還是等待,希望鸞鳳回歸。”
趙恒卻有幾分不悅,道:“卿家再說景家女兒?聽說景家夫子任教子午書院,在士林中名聲見隆。”
王璿亦知景慕任教子午書院,其才學八鬥,為人寬厚,絕不藏私,為學子所擁戴,聲名逐漸傳開。
“這個且不說,景家的姐還不知在何方,卿如今已是壯年,再不婚配,生養子嗣。”趙恒淳淳教導,仿佛慈祥長兄。
王璿心中跟明鏡一樣,他的婚姻必須提上日程,托是不可能了。不然,趙恒絕不可能再委他重柄,這不是沒有先例。
一個不要子嗣之人,便是不孝之人,其心絕不可測,雖然很可笑,在這個時代,正如南人不可謂相一般,都有其合理性。
他不得不引以為戒,道:“陛下,臣亦是在考慮,如今天下承平,百業待興,臣是應該選一佳偶。”
如果可能,他真的很希望景影回來,兩世為人,風雨十年,很多事看開了。
趙恒微微一笑,欣慰地道:“這就對了,臣的大臣,豈能形孤影單,這要傳出去,我的臉麵往哪擱。”
王璿一怔,他抓住趙恒用詞中的一個字,幾乎不敢相信,卻能聽出是隨心而發,就像朋友之間的談話。
他心下稍稍安慰,笑眯眯地道:“既然官家說了,那臣就打聽打聽。”
他也把陛下的正式用語,改成了比較隨意的官家,卻見趙恒並不以為意。
趙恒聽著舒坦,道:“好了,別給朕打馬虎眼,你的那點事,我不摻和,不想再被別人拒兩次。對了,昨日卿家上陳工商十八條,朕已看了,頗有見地,朕意著兩府會商。”
前後用詞完全不同,私談玩笑和公事,涇渭分明。
王璿心下一凜,麵不改色,卻是心潮澎湃,暗道別急,還有更牛的,絕對讓你驚爆眼神。
前日,他通過銀台司,上陳對引法、將作、市舶等改良建議二十八條。
機會選擇尤為重要,他在西北大捷後,當此國人興奮之際,拋出多年的心血,把高潮持續上推。喜事連連下,人們接受新事物的限度,明顯放寬很多,他正是利用難得的機遇。
“臣謝陛下。”
“卿幕府中,那位上官秋竟推卻知州,朕與宰相商議過了,雖貢舉第一,畢竟未經過殿試,遽然授授予大官,卻不太合適。”
當趙恒慢吞吞言語時,王璿心下暗驚,由於上官秋無意官場,他並未上奏保薦。
趙恒竟說起上官秋的風尚,豈能不讓他心驚,雖不能說趙恒心生忌憚,卻也是帝王之術。
試問,一位才華卓越的謀士,連知州也不屑一顧,留在他的身邊,天子若不過問,那才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