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修斯實在無法再麵對這個場景支撐下去,他步履沉重地爬上了城堡最高的天文塔,剛剛避開人群就已經無力走路,身體靠著有圍欄的矮牆滑到地上。他索性坐了下來,強製自己把目光轉向無際的星空。
可是早晨那些妖冶的白色鮮花,到了這時還在他的眼前揮之不去。
就像許多年前的那一次,在馬爾福莊園那個僻靜的角落,燦爛的陽光照著一大片嬌豔的白玫瑰。第一次光臨莊園的黑衣少年才剛剛露出笑容,稍微年長的鉑金貴族就不可抑製地衝過去,一把攬住對方的身體。盡管接下來,西弗勒斯順手折下一枝帶刺的花莖,狠狠地紮破了他的手,他卻死活不肯再放開少年纖細的腰肢。
是的,白玫瑰——其實,沒人比他更知道為什麼會是白玫瑰。馬爾福家族的某一位祖先,在莊園的角落裏劃出了一小塊地,用來種植這種花,由此繁衍至今。後來,那花田雖然無人照管,卻一直生長著大叢的白玫瑰。
花叢中設有長凳,旁邊還有一座曾經用來存放工具的小屋,早已閑置。西弗勒斯很喜歡那個地方,他住在莊園裏的時候,常常在深夜工作完畢之後去那裏走一走。於是,盧修斯就把那間小屋弄成了一個簡單的休息室,掐準了時間,在裏麵等著對方進來。
就是在那間小屋裏,他們曾經試過很多次靈魂連接,但是每一次,兩條銀蛇都擦肩而過。
然而現在,再也不會有人推門走進那間小屋,疲倦地接過他遞上的紅酒,然後偎依進他的懷裏,任憑他在燭光下輕撫齊肩的黑發,絞盡腦汁說出安慰的話語。現在,那間所有家具都已經撤掉的小屋裏,懸掛著一幅以之前的陳設為背景,跟真人等身大小的畫像。隻是很奇怪,畫像裏的西弗勒斯一直趴在桌子上打盹,從一開始就沒有醒過。
盧修斯沒法再去計較畫像的問題,強撐著身體站了起來,扶住了天文塔的圍欄。草地上的燭光,在這裏看得依然很清晰,甚至樓下傳來的啜泣聲都隱隱可聞。他急忙抬起頭,再次強迫自己望向天空,銀河的繁星在頭頂上閃動著,一種不知什麼念頭在心裏升起,盧修斯急切地開始搜索那些一閃一爍的星辰,試圖尋找到那雙深邃的眼睛。
似乎有人悄悄地倚上了他的背,不知為什麼,剛才那種煩躁不安的心緒好像一下子減掉了大半。盧修斯突然覺得自己幾乎能看到背後的人淺淺掠起一個熟悉的笑容,然後,一個低沉而美麗的聲音從耳邊悠悠滑過:WwW.com
“等著我哦,盧克。”
誰?誰在那裏?
盧修斯急速轉過身,立刻伸開雙手想抓住什麼,然而抱進懷裏的,隻有看不見的空氣。他舉目四望,微弱的星光照在天文塔上,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影。他急忙在天文塔上到處走動著,點亮魔杖,俯身搜尋每一個角落,可是除了空蕩蕩的黑暗,還是什麼也沒能發現。
“西弗勒斯?你在嗎?”
試探性的呼喚並沒得到回答,隻有一陣突如其來的風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天氣明明已經很熱了。
也許,那僅僅是幻覺。沒有人會開這種玩笑,就算是幽靈開的玩笑,他也應該能看得見。
盧修斯灰心地轉身,回到了低矮的圍欄邊。他不知道該看著哪裏,這些日子他已經完全麻木,到了現在,積蓄多日的淚水才終於噴湧而出。他顧不得擦去流進衣領的淚水,慢慢抽出魔杖,僵硬地指向頭頂的天空。
“這將是我的最後一次靈魂連接,西弗勒斯。我不會再和任何人使用這個咒語。我隻希望,這一次,你能夠看見。”
一條銀色的大蛇快速衝出魔杖,向天空上升著。盧修斯看著它在星辰構成的背景下伸展開身子,因為找不到目標,不久它就回過頭,緩慢地下墜。但是,正當它應該回到主人的魔杖裏的時候,銀蛇突然縮小了身體,變成一道幾乎看不見的,帶著淡淡銀色的閃光,憑空拐了個彎,莫名其妙地鑽進腳下的霍格沃茨城堡。
怎麼回事?盧修斯奇怪地低下頭,想找到那條蛇跑去了哪裏。但是過了一會兒,隻在一瞬間,他覺得身體裏似乎有些東西在慢慢流失,不知道補充給了誰。同時,一種怪異的滿足的感覺,不受意識控製地,從心裏滋生起來。
不,不要!
一個驚恐的念頭衝進盧修斯心裏,他立刻瞪大了眼睛。作為有強大媚娃血統的巫師,他絕對不會弄錯這種奇怪的感覺,這說明剛才的靈魂咒語連接了!
他的靈魂伴侶就在附近,就在學校的範圍之內。
對方正在生病,或者是受了傷,身體虛弱,需要他的補充。好在這種流失隻過了一會兒就停止了,這表示對方並無大礙。
不,不!怎麼可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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