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涵和小早、小艾也跑過來洗手,梓涵問哥哥和玉嬌說什麼,梓湛便說玉驕將曹家當寺廟了,說得大家都笑起來。
梓涵因而想著要去靈山寺玩,於是梓湛讓小早、小艾回去告訴家裏中午不用等他們吃飯了,領著玉驕、梓涵重又折回橋下。
管家早已派人換了烏篷船,船裏還備了茶水瓜果,三人坐進艙裏,覺得舒適多了。
靈山寺腳下,遠遠看見一個老和尚立在渡口,梓湛兄妹認出是靈山寺方丈慧明師父,高興地揮手致意。
待船靠近,梓涵頑皮地笑問方丈是不是掐指算到他們要來,所以在此等侯。
方丈嗬嗬笑道:“來去隨緣,何用費心勞神。老衲正欲前往鎮上接一位遠道而來的僧人,見你們來了,便在此等候,相見一會罷了。”
說話間三人已上了岸,梓湛笑著向方丈施禮問好,方丈也問了姚老太爺的病情,二人寒暄幾句後,方丈便告辭訪友去了。
進入靈山寺,梓湛領著玉驕和梓涵在寺裏遊玩,最後來到藥王殿時,玉驕對殿角倒扣在一起的兩個大缸驚奇不已,不由得上前觀看。
梓湛忙攔住她說道:“那可沒什麼好看的。”
玉驕皺眉問道:“為什麼?”
梓湛笑笑,說道:“我是怕你害怕,那是寄存在這裏的某個居士的靈柩,聽說有幾十年了。”
玉驕看了一眼梓湛,沒有說話,見那兩個用水泥密封在一起的樣子奇怪的大缸,卻沒有一絲害怕,更好奇地走到大缸跟前看個究竟。
梓涵說道:“看不出來,驕驕膽子可比我想象中的大多了。”
玉驕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倒覺得這大缸看上去很親切的樣子,裏麵的這位居士生前一定是個行善積德的好人,你們說呢?”
梓涵點頭說道:“就是,死後入殮在大缸裏,不是和得道高僧坐化一樣嗎,說不定真是佛爺一般的人物呢!”
玉驕歎息道:“不知這位老先生家裏出了什麼變故,他的子孫們這麼久也沒來將他入土為安,真是可憐啊!”
梓湛忍住笑說道:“兩位大小姐,你們看看上麵有字呢,人家是位師太好不好。”
玉驕和梓涵順著梓湛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然見缸上寫著待歸師太四個字。
玉驕不無傷感地說道:“待歸師太,聽這名字就讓人心酸,待歸待歸,幾十年竟無人問津,好可憐哦!”
玉驕哪裏知道,當有一日這位待歸師太的身份揭開時,將有一場怎樣生離死別的命運等著她。
梓湛苦笑道:“得,時候差不多了,趕緊回吧。”
從靈山寺回到姚家後,玉驕因為幼時纏過腳,暗裏直喊腳疼,梓涵體諒她,也不聲張,和小艾一起幫玉嬌揉捏腳。好半天,玉嬌才感疼痛好了些,竟沉沉睡著了,直到晚飯時,梓涵才將她喚醒。
姚仕奇在前廳以上賓之禮款待玉驕,又自嫌老病,竟和玉驕、梓湛、梓涵分桌吃。玉驕見統共就四個人,竟開兩桌席,便說還是一桌吃的好。
梓湛笑道:“我爺爺就是這般古怪脾氣,自打病了,這兩三年都不見客了,除了過年過節外,這是你來了才過來吃飯呢。.伍2⓪.С○м҈
玉嬌這才不再說什麼了,姚仕奇便招呼他們入席。
四人剛坐定,突聽前麵喧鬧起來,但見兩個青年說笑著已經大步跨進了院子,仆人們歡快地擁上去和這兩人招呼問好,顯然這兩個年輕人是姚家的常客,姚家立即熱鬧起來。
梓湛和梓涵早已跑出去迎接,姚仕奇也高興地拄著杖站起來向外望,隻有玉驕紋絲不動,有些沮喪地看著兩個不速之客——岑沐曉和曹顯。
姚仕奇含笑說道:“到有些良心,我還以為隻有我葬禮時你們才能來呢。”
祖孫們說笑幾句,姚老太爺便讓曹顯和岑沐曉坐到梓湛他們那桌去。
曹顯和岑沐曉拿起姚老太爺這桌的凳子重重一放,大聲說道:“爺爺嫌我們嗎?”
說完便坐下來,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梓涵將玉驕也拉到姚老太爺這桌,曹顯笑著向玉嬌問好,玉嬌也回禮問好,隻是表情有些木然,全沒了在望鄰橋時的摸樣。
岑沐曉也沒了在方家花園時的年少輕狂,禮貌的對玉嬌說道:“姑娘好。”
玉驕微微點點頭,點頭輕輕的應一聲。梓湛和梓涵見狀對望了一眼,心下都猜到岑沐曉和玉嬌已認得對方了。
曹顯說道:“童家妹妹想必是玩累了,晚上早些歇息,明早我們一起去方家看戲,這三天的大戲,明天可是曲終人散了。”
大家都沒接話,隻待傭人們置上碗筷,上齊酒菜,姚仕奇這才招呼大家吃起來。姚仕奇隻管叫曹顯等人多吃菜,自己卻不動筷子,孫輩們向他敬酒,他也隻是拿起後又放下,並不沾唇。
席間,曹顯聊了在軍中的所見所聞,梓湛和梓涵也說了學校的奇聞趣事,姚仕奇偶爾也聊幾句親友的家長裏短。
唯獨玉驕和岑沐曉沉默不語,玉驕卻感到一束似有似無的灼熱目光投向自己,忙垂下眼簾。
曹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岑沐曉和玉驕,問姚老太爺道:“爺爺,您覺得沐曉兄弟如何?”
眾人都不解地望著曹顯,獨姚仕奇會意,說道:“好孩子,都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