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人人神色凝重的達成一致,岑沐曉和曹顯奔往駐地,方二先生和文傑、文繼趕往紗廠,家裏也需留下一個男人坐鎮,因而梓湛被留了下來。
梓湛、玉驕及曹蕤守在前廳,一來方家的電話在這裏,紗廠那邊若有消息自會來電話通知他們,二來,若綁匪打電話到家裏,或將信件、字條之類的扔進方家,他們也好及時聯係方二先生那邊,同時也好將文綾被綁架的消息壓住,不讓老太爺和兩位太太知道。
大太太聽說查到了殺害周彩屏凶手的線索,想到被殺害的周彩屏及自己還未出生的孫子,悲憤嚎啕起來,又想到文照杳無音訊,更是傷心,一時又病倒了,曹蕤不得不回後宅伺候婆婆。
前廳唯剩梓湛和玉驕,玉驕頹然坐著,腦中一時空白,不敢想文綾若有不測,方家不知會是什麼情景,玉驕覺得自己都不會呼吸了。
玉驕和梓湛心神不寧地呆坐著,默然不語,猶覺時間難捱,但當發現天已漸黑時,又都大吃一驚,方有覺得時間過得太快。
玉驕實在受不了了,忍著淚,帶著哭腔對梓湛央求道:“梓湛,再打個電話吧,怎麼還沒消息,天都黑了,文綾是個女孩子,要是出了什麼事可怎麼得了。”
玉驕的話顯然讓梓湛更難過,在椅子扶手上重重拍了一下,痛苦地閉了閉眼,歪過身子,湊到玉驕眼前,壓低聲音說道:“不能再打了,二舅都發火了,他們正在等綁匪的電話,有消息會打回來,我們別添亂,隻能等著。”
突然,二太太的聲音喊道:“是梓湛啊!”
玉驕和梓湛嚇了一跳,見二太太滿臉不悅地站在門口,兩人忙彈跳般站了起來,並拉開一段距離。玉驕盡量恢複平靜,喊了一聲“媽”,梓湛也堆出一絲笑容,喊了一聲“二舅媽”。
二太太臉上溫和一些,走到梓湛和玉驕跟前,看了看兩人,對梓湛說道:“梓湛啊,他們都玩去了,還編了個理由,打狼似的去了一幫,可憐你一個人守在這兒。你這孩子太老實,要是真抓壞人去,這會還不回來了,他們有幾個是能吃這苦的?還帶著文綾?再說,要真能抓到凶手,警察是幹什麼吃的,自己不曉得立功請賞去。”WwW.com
玉驕和梓湛偷偷互看了一眼,見二太太還不知道自己女兒被綁架,玉驕和梓湛心裏即悲涼又難過,滿眼同情地看著二太太,一時不知說什麼。
二太太有些埋怨地看著玉驕,說道:“都過吃飯點了,還在這坐著,快回去。”
此時,玉驕哪裏還顧得上討婆婆歡心,頭低到最低,口氣堅決地回道:“不,我要留在這等文傑,和文傑說好的。”
二太太微微詫異,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以為玉驕在等文傑圓房,不免有些感動和愧疚,歎了口氣,說道:“你要等你就再等會吧,一會叫友娣把晚飯送過來。”
玉驕雖沒有胃口,也沒拒絕,木木的立著,梓湛也沒心情多說話,一臉愁容的和玉驕站在二太太麵前。
二太太見梓湛沒有要走的意思,忍不住說道:“梓湛,去老太爺那吃飯吧,你都在這坐了這麼久,也該到老太爺那坐坐了。”
玉驕和梓湛見二太太看二人的眼神多了些淩厲,方才醒悟二太太是不想讓他兩再待在一起,玉驕霎時臉紅了一下,但此時一心擔憂文綾的安危,並沒在意這點委屈。
梓湛苦笑了一下,對二太太說道:“我這就去外公那兒,天晚了,二舅媽也要早些歇息,養好身子要緊。”
梓湛說完大踏步離開了前廳,二太太愣愣地看著梓湛走出,接著生氣地自顧自說道:“這孩子,我又沒病沒災的,怎麼說話呢,這不咒我嗎?這個唐袍子子。”
玉驕忍不住失笑了一下,猶如陰霾被陽光偶爾照耀了一下,隨即又黯然。
因為沒有客人,前廳的燈沒有多點,顯得有些昏暗,玉驕獨自坐在前廳,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是麻木的平靜。突然,門房那邊有來客說話的聲音,玉驕一個激靈站起來,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