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裏,岑沐曉眾星捧月般被方家的人圍攏著,老太爺方銘九笑嗬嗬地和岑沐曉說著話,玉驕硬著頭皮走進去,岑沐曉看見玉驕,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曹蕤等將玉驕推到岑沐曉跟前,曹蕤笑道:“弟妹,這兩日正準備去岑家感謝岑少爺,可巧岑沐曉兄弟自己來了,快來謝過岑兄弟的救命之恩。”
大太太也唏噓感歎道:“阿彌陀佛,幸虧岑沐曉的人發現了驕驕被人綁架,這才順藤摸瓜地救了文綾,真是佛祖保佑,太懸了,每次想起來都後怕地睡不著覺。”
一旁的曹顯似笑非笑地看著玉驕,玉驕不敢看曹顯的表情,目不斜視地對岑沐笑笑,自己也感覺笑得又澀又苦,行禮謝道:“多謝岑少爺的救命之恩。”
岑沐曉有些尷尬地看了看玉驕,接著就若無其事地說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玉驕抬眼看著岑沐曉,真不敢相信他竟如此厚顏無恥,瞪著岑沐曉,嘴上卻強裝客氣地說道:“哪裏話。”
曹顯無奈失笑了一下,對玉驕身後的,臉都灰了的文傑說道:“老太爺讓我姐將西角院收拾了給我住,一會都到我家裏坐坐吧。”
說完拍了拍文傑和岑沐曉的肩,文傑和岑沐曉也都笑著點頭答應,一派親如手足的場麵。見曹顯將西角院說成“我家裏”,方家人被逗得哈哈大笑,自然將注意力從岑沐曉和文傑兩口子身上轉移開來。
西角院裏,許是文綾也在場的緣故,曹顯興致極高,和文繼、文傑及岑沐曉高談闊論;曹蕤今日也很高興,一來方家的大恩人岑沐曉大駕光臨,二來見文綾對曹顯的態度有所改善,因而親自端茶遞水地忙碌著;唯有玉驕皺著眉頭,都知道她大病初愈,曹蕤等也沒多想。
曹顯和文繼等說得正熱鬧時,曹蕤卻突然說道:“過兩天是許姑爺的生日,文錦邀我們平輩的去熱鬧一回,不管怎樣,還是得給文錦撐點麵子,你們看呢?”
曹蕤既然這麼說了,誰還會說不行呢,不然不僅不給文錦麵子,也是不給曹蕤麵子了,因而曹顯等欣然答應。
這時,曹顯卻有些心不在焉了,看了看手表,向門外瞟了一眼,像是等著什麼人來似的。不一會有下人來找文繼,說是紗廠來電話要文繼趕緊過去,文繼告辭眾人走了。
文繼剛走,曹顯對曹蕤說道:“姐,你別管我們,都是自家人,客套什麼,快去看看輔元,不然輔元奶奶又要說你了。”
曹蕤嗔笑著瞪了一眼弟弟,心裏也正惦記兒子,和大家招呼一聲便匆匆走了。
文繼和曹蕤夫婦走後,大家竟沒什麼話說了,曹顯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文綾說道:“文綾,天氣不錯,陪我去花園走走好嗎?”
文綾淡淡一笑,微微點了一下頭,便起身往外走。見文綾答應了,曹顯愣了一下,繼而興奮不已地趕了上去。
文傑、玉驕和岑沐曉三人睜大眼睛看著曹顯的背影,見曹顯在文綾麵前如此低三下四,不得不感歎英雄難過美人關。
剩下了這三人,氣氛可想而知有多尷尬,玉驕一時之間告辭也不是,直接抬腳走人也不是,正煎熬之際,曹顯匆匆跑了回來。
曹顯看了看三人,抓起桌上的軍帽,指著岑沐曉,壓低憤怒的聲音警告道:“聽著,你必須給文傑兩口子賠禮道歉,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又對文傑勸道:“文傑,這事說開了也就過去了,別放在心上。”
曹顯說完拍拍文傑的肩膀,大步又跑出去,並未看玉驕一眼,這讓玉驕頓感羞愧難當,深覺罪孽深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