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諾有些嗔怨地對著床上的屍骨說道:“那個賤人和你才幾年,我們卻相守了幾十年,我們才是真正的夫妻,你說是不是,伯釗哥哥。”
玉驕驚呼一聲站直了身子,睜大眼睛盯著方一諾,呆呆地說不出話來。文傑被玉驕的神情嚇了一跳,擔憂地看著玉驕。
方一諾顯然並沒有被玉驕打擾到,繼續旁若無人地對著屍骨說道:“柏釗哥哥,你唯一的外孫女終於找來了,這是你的意思嗎?還是天意?”
“啊”,文傑踉蹌了一下,驚疑地看了看方一諾,又看了看玉驕,眼裏滿是恐懼疑惑,希望自己會錯了意,希望隻是虛驚一場。
玉驕麵無血色,虛弱地跪下,對著紅木大床磕了三個頭,悲愴地喊了一聲“外公”。文傑顫栗了一下,目光恍惚,癱跪在玉驕身邊。
方一諾平靜地看著玉驕,說道:“也許是該有個後人為柏釗磕個頭吧。”
文傑一臉悲憤,眼裏噙著淚,咬牙對方一諾質問道:“你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玉驕被文傑的喊聲提醒,留著淚問方一諾道:“難道外公真的是和你私奔嗎,我外公何時去世的,為什麼會在這裏,為什麼不入土為安?還有,我外婆又去哪兒了?你告訴我。”
玉驕仰著頭,悲傷又期待地看著方一諾,一旁的文傑張著嘴呆住了。密室裏燃燒的燭芯不時滋滋作響,三人蠟像般的一動不動,加之床上躺著的屍骨,猶顯一派詭異氣息。
終於,方一諾開口說話了,冷不丁的,那聲音像是從墳墓裏爬出來的,說道:“我死了,你們可以出去了,我一時半會死不掉,就給你們說個故事吧。”
也不管文傑和玉驕願不願意聽,方一諾自顧自說道:“十六歲那年,我隨母親和哥哥去靈山寺燒香,路上遇到了知府家的孫少爺韓伯釗。柏釗和我哥是同窗,聽見他給我母親請安,我偷偷掀開轎簾,我看見他瀟灑俊美地立在暖陽下,那是我這輩子看到的最好看的景象。當他策馬從我的轎子旁飛馳而過時,我的魂魄也隨他而去了。”
文傑和玉驕聽到暖陽下那個瀟灑俊美的少年時,不約而同地向紅木大床上的屍骨望去,不禁打了個冷顫。
“為了能見到柏釗,我求哥哥邀請柏釗到家裏來,我故意裝作無心闖入書房,哥哥將我介紹給柏釗認識,至今我記得他的微笑。”方一諾眼裏浮現出久遠的羞澀,說道:“可是從那以後柏釗再也沒來過了,我聽說他經常去曹家,我就女扮男裝在他經過的地方偷看他。”
文傑和玉驕安靜聽著,暫時忘了恩怨和不安,文傑扶著玉驕坐到椅上。
方一諾依然沉浸在回憶裏,望著前方,目光縹緲,說道:“父母知道我的心思後,主動去韓家提親,卻被委婉拒絕。父母勸我死心,說韓家必是嫌我是商人之女,與他們家門不當戶不對。我想死的心都有,為此大病一場。後來趙家來提親,我賭氣答應。”
方一諾說到這兒,突然咬牙切齒,滿眼怒火,醜陋的臉讓人更覺驚悚,文傑和玉驕拚住呼吸,害怕打擾了她。.伍2⓪.С○м҈
方一諾恨恨地道:“可是幾年後,他竟娶了曹家的女兒,而不是什麼官家小姐,我不服,我哪點比不上這個鄉下丫頭?我以為父母騙了我,就回來想問個明白,哥哥這才告訴我,其實柏釗很早就喜歡上曹家的小女兒,他經常以同窗聚會的名義,邀上我哥還有姚仕琦一起去曹家談詩論文,為的就是能見到曹英的妹妹曹素。隻是曹素當時才隻十三歲,柏釗不好開口,別人也沒往這層想。直到幾年後我哥哥無意間聽見柏釗和姚仕琦爭吵,這才知道柏釗一直在等曹素長大。”
“唉——。”方一諾聲音輕細了些,“一念成魔,就為一個情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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