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殷勤的給玉驕重新端來茶點,卻突然說道:“這是你和我們少爺的緣分未盡,本來是前天要來送山貨的,咱們的管家卻鬧肚子了,所以今天才來送貨。你說巧不巧,今天我生日,少爺便帶我到鎮上來玩,讓我自己買點喜歡的東西,我剛出鋪子就看見少奶奶了,我趕緊告訴少爺,他還不信呢!”
玉驕想安靜一會,又不好說出口,隻得閉上眼假寐。
小艾說到興頭上,也不管玉驕願不願意聽,自顧說道:“現在你和少爺在一起真是太好了,當時岑沐曉將你搶走後,我從來沒見少爺那麼傷心,我真想找岑沐曉拚命。我沒想到少爺那麼喜歡你,早知道,我一定幫少爺把你搶回來。”
玉驕閉著眼,手卻抖了一下,一直認為自己苦命,甚至也曾覺得自己是災星,可從沒像現在這般覺得自己的命運是如此可笑。
梓湛進來,麵有難色地看了看玉驕,說道:“今天不能送走了,岑沐曉可能將清安江封鎖了,也不能去姚家,我媽會為難你,隻能暫時去靈山寺避避風頭,過幾天再說,你看行嗎?”
玉驕這時方才發覺自己將事情想得過於簡單,不知道玉騰現在是不是已經在岑沐曉的手裏,可此時當著梓湛的麵實在開不了口說要回去,猶豫了一下,隻得點頭同意梓湛的提議。
巧的是,和第一次上靈山寺一樣,慧明主持也等候在渡口。
梓湛在船頭給慧明主持行禮問好,並半開玩笑地問道:“師父這次也是剛好出門嗎?”
慧明哈哈笑道:“緣來即緣,緣去隨緣,老衲在此恭候二位施主。
梓湛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看艙門,臉上有些疑惑,但隨即不以為意地對慧明笑了笑,這時他身後的艙門打開,小艾扶著玉驕走出來。
梓湛對慧明隻說了玉驕要在靈山寺借住,其餘還未及說出,慧明主持就已請他們上山,好像並不在意梓湛要說的理由,這讓梓湛和玉驕多少感到有些意外。
梓湛原本想讓小艾留下伺候玉驕,但玉驕不知為何心裏總感覺小艾和友娣以及香香不同,和小艾獨處實在別扭,婉言拒絕了梓湛的好意。
當暮色四合,禪房內油燈如豆,隻影獨坐,更添一絲悲苦。
想到白天卓盈罵自己的話,玉驕一陣心痛,她並不怪卓盈,相反卻覺得卓盈雖然在眾人眼裏有些不合群,其實卻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
玉驕深感卓盈罵得對,自己確實太對不起文傑,自以為是天天想著文傑,卻一次也沒到文傑墳前祭奠過,文傑若泉下有知,不知該有多寒心。
從行李箱裏取出琵琶,撫弦輕挑,曲聲幽咽,相思無限,一曲未完,玉驕的眼淚早已將琴弦滴透。抬眼望著窗外的明月,想著此時月光也正灑在文傑孤寂的墳頭,玉驕頓覺肝腸寸斷。
明天無論如何要去文傑的墳上拜祭,玉驕在心裏這麼決定著,想到文傑死後,自己沒有為文傑寫過隻字片語的悼文,不覺又愧疚起來。可能舊時識字的人都有一種習慣,在高興或悲傷時,喜歡用詩詞來寄托情感或尋求些許的慰藉。
玉驕提起筆,心中的千言萬語盡傾瀉在一首清詞上。先寫了詞牌《訴衷情》,接著寫“悼亡夫文傑”幾個字,玉驕再一次淚眼模糊。
詞為:“哀弦音碎兩難收,魂斷楚江流。
前塵舊夢難訴,一洗月如鉤。
情最苦,幾時休,鬢眉秋。
素箋殘墨,抵事難書,與夜聽幽。”
聽見敲門聲,玉驕忙收了淚,開門一看,吃了一驚。看著立在月下的慧明主持和梓湛的爺爺姚仕琦,玉驕愣神中微微屈膝行禮,一時說不出話來。
姚老太爺姚仕琦臉色灰白,咳嗽時微微有些顫抖,玉驕很不安,以為姚仕琦是來為梓湛的事,這才抱病來找自己算賬的,因而低眉準備受責。
禪房內,姚仕琦和慧明主持神情凝重,加上姚仕琦偶爾的咳嗽聲和窗外稀疏的鳥鳴,更顯得氣氛異常,玉驕站在兩人麵前,低眉順眼,禮節性的拚住呼吸。
姚仕琦開口了,但語氣慈靄,不似興師問罪而來,說道:“孩子,終於盼來這一天了,原本打算去岑家找你的,畢竟我時日不多了。我給你的鴛鴦銅劍收好了嗎?”
“嗯。”玉驕應著,沒想到姚老太爺開口問的是銅劍的事,玉驕一頭霧水,滿臉疑惑對看著姚仕琦。
姚仕琦和慧明主持對視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姚仕琦說道:“這件事是到告訴你的時候了,是關於你外公寶藏的傳說。這個秘密已漸漸被人淡忘,不會再對你們造成傷害了,是到了告訴你的時候了,你可是柏釗兄唯一的外孫女啊。”
玉驕震驚,繼而又覺得是意料之中的事,頓了頓,淒然一笑,不屑地含淚說道:“與我有多大關係呢?我和文傑正是因為祖上的恩怨才落得這般淒慘,縱使有座金山又如何,能換回文傑的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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