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驕沒想到這麼順利就從後門溜出了岑家別苑,順著小路走出小樹林時,玉驕不知該往哪裏去了。猶豫了一會,決定回儒鎮的方家老宅遠遠看一眼,也算祭奠了一回文傑,然後去上海找文綾,玉驕在骨子裏是希望文傑的孩子最終能夠認祖歸宗。
當離方家越來越近時,玉驕的腳步也越來越沉重,想到當初和父母家人一起來方家賀壽時的情景,忍不住淚水盈眶。
看著方家門樓上如今掛著趙府的匾額,玉驕極力克製著悲痛,因為怕被人認出來,玉驕不敢久留。沒走兩步,玉驕被一個人擋住去路,看著卓盈鄙視仇恨的目光,玉驕沒有心情再與她糾纏,繞開卓盈繼續走。
卓盈卻沒有放過玉驕的意思,竟然跟在玉驕的後麵,玉驕見甩不掉卓盈,決定和卓盈索性來一個了斷,不過是吵一架或是打一架的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好在江南的巷子多,玉驕特意拐進了一條偏僻的小巷,站著等卓盈。卓盈見玉驕停下等自己,也有些驚訝,遲疑了一下,還是慢慢走到玉驕跟前。
玉驕平靜地看著卓盈,問道:“跟著我幹什麼呢?”
卓盈冷笑一聲,不屑地說道:“你走你的,我走我的,難道這大街是你買下了?”
玉驕不想和卓盈這麼磨嘴皮,皺著眉說道:“好吧,我在這休息,你請便。”
卓盈拉下臉,也不走,冷冷地看著玉驕,說道:“你來方家幹什麼?”
玉驕厭煩地閉上眼,靠在牆上不理會。
卓盈見玉驕這樣,更是滿眼恨意,說道:“我每天來方家門前等著,是怕哪一天文照表哥回來找不到家,我好帶他回家。你呢,你來方家門前鬼鬼祟祟的幹什麼,是想親眼看看方家不剩一個人了,心裏才甘心是嗎?”
玉驕雖不想和卓盈計較,但心裏還是被觸痛了,睜開眼哀怨地看著卓盈,卻懶得多說一句話。
卓盈見玉驕難過,遲疑了一下,隨即臉色又陰沉下來,說道:“姓童的,我真是想不明白,你有哪點好,竟讓文傑和岑沐曉被你迷得團團轉。你回家照照鏡子,論美貌吧,你比周彩屏還稍遜一籌;論個性,論氣質,你哪有文綾的一半;論賢惠,你不如曹蕤嫂子;論才幹,你不如文錦;論溫柔端莊,你不如岑沐藍;論文化吧,天啦,別說梓涵,你連我都比不上。”
悲痛中,玉驕被卓盈的話說得有些哭笑不得,靜靜地看著卓盈,實在無話可說。
卓盈突然義憤地說道:“告訴你童玉驕,我今天就把話撂這兒,岑沐曉也遲早會死在你手裏。”
玉驕一愣,卓盈的話令她心裏還未結疤的傷口又一次裂開,隨即勃然大怒,極力壓住怒火說道:“好好的,你咒岑沐曉幹什麼?你走吧,我不想和你多說話。”
卓盈突然笑了一聲,眼裏卻流下淚來,說道:“你憑良心說,文傑待你不薄吧?他剛死你就嫁了人,好,你們離了婚,這事不怪你,可這麼久了,你到過他墳頭看過一眼嗎?一日夫妻百日恩,除卻夫妻這一層,你們還是親戚,你也是從小喊他表哥的,有你這麼絕情的嗎?”.伍2⓪.С○м҈
玉驕臉色煞白,嘴角抽動了一下,還未出聲,眼淚已傾瀉而下。
突然,一聲焦急的喊聲傳來,卻是梓湛從巷口衝了過來。玉驕和卓盈都愣住了,沒想到在這裏也能遇到梓湛。
梓湛跑到玉驕和卓盈麵前,麵色緊張地看了看兩人,急切地問玉驕道:“驕驕,你怎麼在這兒,剛才聽小艾說在街上看見你了,我還不信,出什麼事了嗎?”
玉驕看著梓湛,一時有些恍惚,扶著牆站穩,說道:“梓湛,是你啊?”
梓湛不知道玉驕又發生了什麼事,急忙扶住玉驕,焦急地追問道:“到底怎麼了?你怎麼在這兒?快告訴我。”
卓盈一旁冷笑,說道:“不會是你們約好了私奔吧?太有意思了,岑沐曉花轎抬走了你的新娘,你再拐走岑沐曉的老婆,哎呦,這也能風水輪流轉!”
梓湛大怒,揚起的手停在半空,最後恨恨地放下,對卓盈警告道:“你給我滾,再胡說試試。”
從未見過梓湛發火,卓盈和玉驕都吃了一驚。卓盈咬咬牙,瞪了梓湛和玉驕一眼,轉身離去了。玉驕看著卓盈孤獨落寞的背影,覺得卓盈其實也很可憐,想到方家花園相聚的盛況,到如今物是人非,不禁心痛地捂住胸口,臉色越加蒼白淒楚。
梓湛見狀,更緊張了,問道:“驕驕,岑沐曉欺負你了對不對?是不是他發現你懷孕的事了?你告訴我!”
玉驕此時無心再解釋,對梓湛搖搖頭,說道:“你別多問了,以後再告訴你,現在幫我離開這裏,別讓岑沐曉找到我。”
梓湛鄭重地點點頭,不再多問,扶著玉驕來到街上,在一家客棧幫玉驕取了行李,便攔了一輛人力車直奔碼頭。
船艙內,小艾陪玉驕聊天,小艾像是很高興見到玉驕,這讓玉驕多少有些詫異,可玉驕心裏很亂,何況以前和小艾本就無話,所以隻淡淡地應一兩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