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以後,他就沒有睡好,從來沒有。
他想用蒙古人的血洗脫自己身上的坑髒,可是他不敢,他內心恐懼,即使他景從張貴出了樊城,可是他每天依然睡不著,直到山坳伏擊的那一天開始,他才發現,蒙古人原來也會死,而且死得很快。
或許,自己也會死。
劉青山靜靜的看著大聲說著蒙古語一步一步向前的古刺,突然發現他身上充滿了謎一樣的光芒,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裏來,沒有人知道他以前是幹什麼的。
劉青山隻知道,此刻他的心裏充滿了豪情,充滿了力量,他可以想象若幹年前,他的祖父劉延美手持長矛,橫掃軍中無敵手的蒙古人時的那種豪情,那種力量。
靜靜的,劉青山舉起手中的大刀,那一刻,大刀仿佛就是他的生命。
“轟”的一聲,蒙古人軍營的木門,猶如棉絮一般在空中飛揚,木門附近的幾個蒙古人,甚至連慘叫也沒有,就消失在人間。
隻有那熊熊的大火,如靜靜赴死的古刺——燃起劉青山心中的激情。
“殺。”仿佛積攢千年的怒氣在瞬間爆發,隨著這一聲大喝,劉青山感覺全身如吃了幾百個蟠桃一般,每一個毛孔充滿了舒服。
這是一場必死的戰爭,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或許若幹年之後,再也沒有人會記得這場力量對比懸殊的戰爭,橫掃整片大陸的蒙古人,卻被僅僅二十六人襲擊。
“衝。”劉青山大腦一片空白,這是屬於自己的戰場,這不再是祖父的戰場,在他身邊,雖然僅僅二十五人,但卻如他一樣,發出驚雷般的呐喊。
“大哥,小心。”劉青山突然覺得自己被撞了一下,身體踉蹌的向旁邊倒去。
“噗嗤”的一聲,蒙古人鋒利的弓箭如蝗蟲一般在飛舞,在他的位置上,一個臉上長滿了疙瘩的漢子睜開燈籠一般的眼睛。
“殺啊。”漢子突然抓住胸前的弓箭,用力一折,大喊一聲,步伐依然穩定的向前衝去。
“大傻,大傻。”劉青山狠狠的握住刀把,不顧一起的向著蒙古人衝去。
這個臉上長滿疙瘩的漢子,沒有名字。他從小就生長在樊城,但因為他臉上頭上都長滿了疙瘩,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成為他的朋友,隻有劉青山從小就把他當親人一般,從來沒有嫌棄。
“殺啊。狗日的蒙古人。”劉青山看著大傻緩緩倒在他眼前。
大傻為他們抵擋了大部分的弓箭,眼前的蒙古人臉上露出了幾分緊張。突如其來的爆炸使得他們失去了將領,視死如歸的勇士用熱血告訴他們,漢人也不怕死。
“狹路相逢勇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