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占元聽人說父親讀的書雖然不多但平時聽他與外人的談話,倒也是有些頭頭是道的!也有可能是年齡在那了,所以現在能說出這些話,自然也不奇怪。
雖然臉上的麵色是像聽習慣了的樣子,但每次都會從父親的話中去挑些字眼,從而表達自己的不服!久而久之喜歡與人爭辯便更是成了家常便飯。
而像父親剛才所說的,那根本就是沒有的事。退一萬步講就算有一點沾邊但自己又不是全是說的那樣,還什麼色與花,在外麵可就從沒見過哪個家的小女娃子敢跑出家門的!念書本身就是件很頭疼的事,難道就不該有些業餘的喜好?比如聽故事之類的,然而這樣的故事肯定隻有那種成天遊手好閑的人才會有了。可別看那些人現在連乞丐都不如,聽說起來,當中有不少人小時可是有很好的家境!隻是後來時運不濟,朝廷腐敗無能,外加大煙麻人神誌。再說了,誰說貪花人就一定是死在刀上的了!這不前天還從張書生那聽得一個真實的事。
張書生是個五十多歲的人,無後。這人是隔壁村子裏的人,所以多少還是知道些這個人的過去。雖與這人沒有交談過幾次,但看張書生的樣子應該是個從不輕易向人提起自己過去的事的人。
張書生是有名字的,叫張庸,隻是年輕時候進京趕考!後來不知咋的?回家後沒幾天就瘋了。議論的人多了,答案便出來了!不管真與假但有一點,吳占元倒是蠻認可的。就是好多人說張書生是念書太多,念得腦子轉不過圈了,成了個書呆子。
他的瘋很奇怪,天晴則如正常人一樣,隻是回家後看著家裏的一切,卻又會說是誰把家裏弄得這麼亂!
他家裏現在還尚有一八十餘歲的老母,行動不方便但也勉強能自己煮米糊。可能也是因此,才得以度日!而她對於張書生的每每問話,也是無可奈何。閑時若遇到親近的人到家裏來看望,便不停的訴苦!說是不知上輩子造了什麼孽。
一逢天下雨時,張書生人便瘋了。一個人在路上跑著,有時腳一滑便倒在地上,渾身髒得不成個樣子。
這樣瘋時的情況還隻是十幾年前,之後便時而正常,時而不正常的!滿口竟說些胡話,好些人走他身邊過時都會向地上吐口水:“丟死個先人了!”
至到有一次,吳占元念完書回家走他身邊過時才終於明白了有的人為什麼會向他吐口水了!他說的全是些男女情愛之事。正巧也是那次見到張書人是與人爭吵了起來,雖然場麵並沒有想像中那樣的激烈但是個明白人都能聽得出來,那話就是字字能傷人:“爾乃人麵獸心,衣冠禽獸的下等人!有幸得了人身卻也掩不了那貪癡嗔惡的心性,爾怎可與吾這不食人間煙火的人上人同言乎?”
吳占元會對張書生的印象這般得深,無非是那次之後他說自己與他氣味相投!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本是心裏十分不得意的:“我是念書人,你不過就一瘋子!身份都有所別,何來氣味相投?”
沒想那張書生聞言不怒反笑道:“你我同是念書人,何來先後之分,無非是我時來運不轉而已!你和我雖都俱有對人不屑的傲氣,但本質卻是大不相同。說你是念書人,不過也是我抬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