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對曾經拯救過大陸的楚家九女楚歌的評論,褒貶不一。說她惡,她的脾氣性格著實不討人喜歡。更令人不解的是,她明明沒有做多少惡事,卻臭名遠揚,聞之嫌惡。更有甚者,將之視為惡魔,用來嚇唬小孩子。
自然也有感謝她的。不管是何原因,那是她用生命拯救的世界。縱然她有千般不是,萬般不對,但憑這一點,就足以讓所有生靈對之銘記感恩。
言歸正傳。
那一日在葉刹雪墓前,風挽秋三人所求問的問題,依然沒得到回到。意料之中的事情,不失望卻加重了心中的不安惶恐。
他們隱隱覺得,這一回失去的不緊緊是楚歌。
事實在祭禮的那一天得到證明。
那時候,所有人才發現,不僅僅是楚歌,包括七係元素魂靈,都在祭祀的範圍之內。
那時候,無數人才知道,那座似乎隻是用來考驗新生和畢業生的永恒之塔,是整個大陸的關鍵。
祭典的是在大陸徹底崩塌的前一日舉行的。短短幾天時間,大陸就發生了無數災難,死傷無數,無數人流離失所,痛失親人朋友和摯愛。
哀嚎遍野,在天災之下,怨恨成為理所當然。而怨恨的集中對象,便是楚歌。他們那時,還不知道他們所怨恨的人,正為了他們而準備獻祭,徹底失去年輕的生命。
風澤拿出一天給的鑰匙,這位守護了永恒大陸無數年的老人,在交出鑰匙的那一顆,就闔上眼眸,安然長逝。連同他的兄弟們,都在同一時間逝去。也因此,沒有他們支撐的大陸支柱,接連崩毀,大陸的災難,也是因此而起。在此時,隻有永恒之塔這個支柱尚未毀去。
然而,一夜之間,古樸的塔身上,布滿了蜘蛛網般密密麻麻的破碎痕跡。
沒有鑰匙孔,風澤直接將鑰匙貼在永恒之塔的塔門,刹那間,足以刺傷眼眸的耀眼白光迸射萬丈,籠罩了整個高陽鎮,將整片天空都照亮。
屹立大陸數百年的高陽學院在光芒散去時,一瞬間灰飛煙滅,四周盡是一片千瘡百孔……
忽然間,永恒之塔化作一座古老的祭壇。
楚歌見狀,頗為苦澀的笑了笑,這座祭壇,與光明世界裏囚禁白虎的,一模一樣。
或者說,永恒之塔是個巨型鑰匙,將兩個空間聯係起來。隻要契機開啟,就能轉換過來。
他們以為看得開,以為可以無動於衷,然而,當事到臨頭時,才發現自己想得太天真。
來圍觀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並不多。但這裏的情況,他們讓人去各地用魔法水鏡直播。他們不能讓楚歌就這麼白白的犧牲,讓高月將不勞而獲。
令他們沒想到的是,一直消失不見、背叛了楚歌兩次,可以說是有百分之七十的原因讓楚歌走上如今結局的銀焰,出現了。
再多的負麵情緒,都比不上漠視來得強烈。五大家族和高陽學院的人,大部分連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仿佛看上一眼就會髒了自己的眼,一些人則是憤怒而憎恨,瞪大眼眸,恨不得將之殺之而後快。
銀焰依然淡定從容,遙遙的看著站在祭壇下的楚歌。
二人的距離明明不願,卻仿佛隔了一個天涯。
……
當楚歌說完那一番話後,銀焰黯然的閉上眼。
“……你,還真決絕阿,我的徒兒……”銀焰低聲喃喃。
這是你的意誌嗎?楚歌……
你,想要遠離這個你保護了的,卻將你遺棄了的世界嗎?也遠離了我。讓我以後想要看你一眼,都不能嗎?
祭壇懸浮上空,被雲層纏繞。結界從上延落,將原本祭壇所在的位置包圍,方圓十丈之內,什麼都無法靠近。
這一下,徹徹底底的無人可以靠近,無人再能看一眼那祭壇上……那八個為了這個世界犧牲的人了。
高月握著手,柳眉擰起。她望著漸漸遠去的那抹白色身影,心空空落落。她所知道的銀焰,不屑塵世,雙足不染塵,來去都使用法術。而如今,他卻是緩步離開……
她知道,她失去了前世此生最重要的存在。即便,那個威脅著她的女人,已經……
楚歌,楚歌……
銀焰,我,錯了嗎?
好不甘心……
***
銀焰回到迷失森林時,高月站在宮殿門口等著他。
她神情哀傷,幽怨的看著他,說:“你還來這裏做什麼?”
銀焰不語,漠然的繞過她,朝宮殿內走去。在擦身而過的時候,高月忽然吼道:“你還在執迷不悟嗎?你已經用不著繼續了!”
銀焰必須跟隨獻祭的條件是,隻有楚歌與五係元素魂靈獻祭。然而,這一回不知為何,暗天和光明竟然毫無反抗,甚至是主動加入其中。
暗天的心思,高月猜不透。大概是這位暗天神尊,光之元素魂靈累了,倦了,無聊了,就幹脆進去玩一玩,權當做休眠。因為,除了楚歌,他們注定都不會死,至多是被封印起來,等到封印隨著時間流逝逐漸減弱,再等一個契機,他們就能夠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