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別說話”她淚流不知所措。依秦亦是如此，她推開蘇羽從她懷裏摟過雲兒虛弱的身子雙手環著抱在懷裏，聲音哽咽道：“不許說話，安靜點”
雲兒咳出一口血：“師父我要死了，是不是”
他拚命搖頭抱著她將她的腦袋壓像自己的胸膛，下巴抵著她頭頂，道：“你聽話，聽話就不會有事了有我在”從懷裏拿出一隻紙做的芍藥放在她眼前，“看到我做的芍藥了嗎？詩經裏說男子送女子芍藥是代表喜歡，你舍得丟下我嗎，”雲兒在他懷裏哽咽嘴裏咳出鮮紅的血，顫抖著手抬起來伸手去抓那朵花，努力微笑道：“原來師父喜歡我啊，我其實也喜歡師父哦，”咳出一口血，“可，可是，雲兒不能和師父在一起，雲兒好痛”她哽咽著流下一滴淚，除了身體她更痛的是心，人總是在快要離世的時候想起最為重要的人，才會留念。彼時她就是如此，伸著手向著蘇羽她滿手鮮紅，她的血亦染了她白色的長裙也是鮮紅。蘇羽雙手抓過她伸來的手放在胸前：“雲兒不要，不要離開我”她眯了眯眼睛才笑著抓緊蘇羽的手，哽咽道：“雲兒不能陪著娘娘娘娘了，雲兒不在的日子裏，娘娘記得吃藥，您身子虛不要隨意走動，不要想著離開皇上了你不在皇上會很難受你也會難受……”
她又咳出血，紅色的血落在蘇羽白色的紗裙染紅了金色的彼岸花。
蘇羽緊緊握住她的手緊抿著唇不說話，依秦摟著她的身子在她額頭上吻了一口抬起頭輕笑：“你聽話啊，我給你止血，你不是說要學會怎麼做女人嗎？我教你，不許死”說話的依秦已經淚流平生第一次淚流第一次絕望。雲兒看著他笑了笑的很幸福伸出顫抖的手去撫摸他的臉，嘴唇抿成一條線卻還在流血，心口的傷口刺到了動脈，蘇羽無能為力隻能坐著喊太醫如今不是醫療發達的二十一世紀沒有救護車，她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她的血越流越多聽她哽咽的聲音摸著依秦的臉，道：“師父謝謝你教我，雲兒真的很喜歡師父，如果師父願意等我，下一世我一定再也不離開你了……”她又咳血了這一次比任何時候都多。真的無能為力了嗎？
她又笑著呢喃：“如果真的有來世，我還要遇到你們”轉頭看向蘇羽，“娘娘，我想，想家了”像是回憶，“我的家鄉叫華昌，那裏很漂亮，有好多的芍藥”伸手觸碰紙做的芍藥，“師父做的芍藥好漂亮，做了很久吧？什麼時候做的？”
依秦吸了吸鼻子聲音嘶啞：“是啊做了很久，早都在做，其實還沒做完，禦膳房的雞舍旁邊有好多芍藥”她被他緊緊摟住，滑下一滴淚輕輕撫慰他的臉染血的紙芍藥拈在手裏，“謝謝師父，下一世你願意娶我嗎？”
依秦點頭：“嗯”
“真好”笑著看向天空像在向往著什麼，“我喜歡芍藥，以前家裏也有好多芍藥，芍藥真的好漂亮……”風靜了，她也靜了。很久沒有聲音。眼睛緩緩閉上，帶著笑，笑的很美。
好在她死了的時候很開心。依秦抱起她小小的身子，輕輕吻上她的唇，就當最後一次教她，像那晚她提著裙子小小的身子被他摟在懷裏的一樣。隻是這一次多了很多不舍。不舍道可以一睜開眼就可以看到，她小小的身影攀梯子摘梨花，梨花是白色的她也是白色的頭發是黑色的，眼睛是墨色的漂亮的睜大眼睛看他：“師父就會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梨花樹下的女子麵容清秀，她明明就在那裏她為何抓不到。
他隻能呢喃，伸出手去要抓住，她化成一縷煙片刻畫麵浮現，她的身影在一塊翠綠的草地，草地上滿是紛飛的彩蝶。
“如果有來世你會娶我嗎”
看到我做的芍藥了嗎？我喜歡你。
“雲兒喜歡師父，”
不要說話了，不許死
“我喜歡芍藥，我的家鄉就有很多芍藥”
不許說話，安靜點
“下一世你願意娶我嗎？下一世我一定不會離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