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房間裏呆了良久,才拖著疲倦的身體去洗漱。躺在床上,她久久的睡不著,她想起了沈子業問她的話來,她對他有感覺嗎?
她對自己說,她對他已沒有感覺。過去的永遠隻能是過去。但如果真的沒有任何感覺,她應該是平靜的,而不是因此亂了心神。
她克製著不允許自己去想。
她這一晚遲遲的無法入睡,睜著眼睛快要到天明,這才睡了過去。早上她還沒有起床,外邊兒就傳來了吵鬧聲。
她起先未注意,待到腦子裏清醒,她才發現,聲音是從樓下傳來的。這大清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馬上就起床,快步的往樓下走去。
她才剛到樓梯口,就見譚音在客廳裏站著。她大概是想要上樓來找她的,不過被陳阿姨攔著。
見著她,她的臉上露出了嘲諷來,說道:“總算是舍得出來了,我還以為你要當一輩子的縮頭烏龜。”
她大清早的來勢洶洶,不用去想也知道是來找茬的。
孟筂下了樓,讓陳阿姨去忙她的,冷淡的問道:“什麼事?”如果可以,她連見也不願意再見到譚音這張臉。
譚音聽到這話哈哈的大笑了起來,說道:“什麼事?你問我什麼事?”她的笑聲戛然而止,雙目充滿恨意的看向她,說道:“我倒是想來問問,你們父女倆在耍什麼把戲!”
孟筂的眉頭皺了起來,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的語氣裏已帶了些厭惡。
“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哈哈,不虧是你爸的女兒,你們父女倆的這演技,不去演戲真真是可惜了。”她諷刺著,問道:“我問你,你爸爸是不是要將公司交給你?”
話說到後邊兒,她的語氣裏已全是憤怒。
孟筂終於知道她是為什麼而來,她父親是讓她回來,但到現在她都沒做好決定。沒想到她的消息那麼靈通,竟然那麼快就堵上了門來。
孟筂被她咄咄逼人的樣子所激怒,冷冷的說:“我是我爸的女兒,就算是要回公司,有什麼不對?”
“是沒有什麼不對,但你是不是忘了,他不隻有你一個女兒!憑什麼什麼都是你的?這老宅,公司,憑什麼都是你的?你們父女倆把我們母女當成什麼了?”她那張妝容精致的臉上此刻猙獰到了幾點,哪有半分平常富太太的樣子。
她不等孟筂回答,竟直接坐在了地上大聲的嚎啕著哭了起來,“太欺負人,孟其元你們父女都太欺負人!”
孟筂靜靜的看著她表演,她不知道到了此刻,譚音是否有為當初後悔過。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她的所有不甘,所有憤憤不平,都是來自於她自己的選擇,沒有誰逼過她。
她是破壞了她家庭的人,到現在,卻反而以一副受害者的姿態出現,簡直真是諷刺到了極點。
譚音的嚎啕大哭得不到孟筂的任何反應,她抬頭見她渺無表情的臉,心裏不由得又恨了幾分。她倒是能屈能伸,不用任何人扶她很快就站了起來,狠狠的瞪著孟筂,說:“我告訴你,要想我拱手將所有東西都給你,你想也別想!”
她的眼淚收放自如,目光猶如毒蛇一般死死的盯著孟筂,接著說:“我告訴你,你們父女倆既然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咱們走著瞧!你爸爸以為不提離婚哄著我們母女,我就會心甘情願的任由你們拿捏了?想也別想。我既然不好過,那大家都別過了。”
她像是瘋了似的哈哈大笑起來,一陣風的往外邊兒去了,不知道要去幹什麼。
孟筂沒想到,他父親讓她回來到公司上班這事兒完全是瞞著譚音的。她原本就不想回來,心裏生出了幾分疲憊來。見陳阿姨從廚房裏出來,她打起了精神來,對她說道:“您給我爸爸打電話,告訴他譚音到這兒來又走了,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想起譚音看她時的眼神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