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到廟宇時,它已然是另一個樣子了,像是有人重建了這裏。一座很大的宅子。院門開著,沒有人看守。大宅的門也半開著,一縷陽光灑進宅內,鋪落在紅色的木地板上,裏麵有人說話:
“找了你好久,去哪了?”
“這不是回來了麼。”
“我問你去哪了!”
“現在你想要的就在你麵前,你不用再耿耿於懷。”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啊。”
“看來你並不想要……”
“等一下,既然剛回來,先住下吧。”
“何必勉強?”
“我需要看見它是否還是完好無損。”
木地板發出沉悶的響聲,像是其中一人離開的聲音……然後是上樓的聲音……接著,傳來另一個人的歎息。
“我們要不要進去?”齊彥
“看來,廟被毀了。”藍衣
“那怎麼會一點痕跡都沒有。”我
“瞬間一座大宅拔地就起來了,可能麼?”齊彥
“小羿,看清楚這裏的一切,這是你的夢境,一切都是假的,但是都源於真實,不找到這一切的答案,就永遠無法停止噩夢。”藍衣
“你……什麼意思?”我
“我不能告訴你,除非你問我。”藍衣
“屋裏的人是誰?”我
“我不知道,隻有你自己知道。”藍衣
“可是,藍衣……你說……”我
“我一直都想告訴你,藍衣這個名字……真的很山炮。是你取的,但麻煩你別再叫了。我因為你而存在,該告訴你,我是你的一部分。”藍衣
“另一個我?”我
“不,跟你比我滄海一栗,我是你記憶的一個小殘缺,一塊小小的殘缺,可以在任何地方,那些你不願想起的,你無法忘記的,你的後悔,還有你永遠得不到的失望。”藍衣
“像是每次鬱悶時的淚點?”我
“嗬嗬,我是你永遠都不願丟掉的,卻怕提起的情愫。你醒著時我屬於你,夢中,你屬於我。我是你的殘缺,隻有我知道你不願意麵對的和懼怕的事物在哪,我帶你去找它們,看清了這些,你就不必再害怕。”藍衣
“藍衣……”我
“額……我不喜歡這個名字。”藍衣
“……殘缺……”我
“在這呢。”殘缺輕輕的抱住了我,合住雙臂,我抱著的是自己,一個自己的碎片。他和我一樣消瘦,卻比我高大,為什麼這心裏殘缺比真實的自己還要高大,怪不得他在心上時,會難過,會心悶,會流淚。竟是在夢裏,殘缺能帶我到真實的一切,而這一切的第一步卻是先麵對殘缺,這個讓我難過而又不忍讓我心傷的殘缺。
“那邊來了好多人……是軍隊!”齊彥
“發現我們逃跑,來抓我們?”我
“不,不會。你們和我出來他們不會知道。”齊彥
“不管怎麼樣,先別讓他們看見我們,找別的入口進去。”殘缺
“那邊,那邊的樓梯,走。”我
一個戶外的鐵架樓梯旋轉的伸向樓內,等我們爬進去後,屋內的那一部分樓梯則是木質的,這些木頭的紋理中似乎流淌著什麼東西,順著這些脈絡看,它們滿布了整個大宅的木頭框架上。旋轉的樓梯直通最高的一層。這一層走廊的中間有一個雙開的大門,兩側分布著小的房間。
“嘿,聽著。去找你所害怕的那些東西,但是不要害怕,用眼睛仔細的看,然後記在腦子裏。”殘缺
我點頭,心裏卻還是很不安,走到雙開的大門麵前,木頭的大門上也同樣存在著那些脈絡,裏麵的液體靜靜的流淌著,有時還帶著一些輕微的泡沫。
“走吧,我們一起。不用怕。”殘缺
“嗯”我深呼吸了一下,準備好了硬著頭皮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