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敏已死去二年,向東成了莊家的繼承人,他仗著當鄉長的父親做了保長,在村裏作威作福,橫行一方,村民恨之入骨,連保丁也對他不滿,當守門的保丁被看門狗叫聲驚醒,莊來已衝到了麵前,一槍就結果了惡狗,保丁看清是解放軍,立即棄槍投降,指明向東臥室住處,莊來迅速帶戰士們包圍,向東藏倉皇跳窗逃跑,被莊來一槍擊中小腿,束手就擒,其他保丁也相繼繳槍投降。
憲靜正遇上莊來和戰士們押著向東、保丁們走來,村民們也陸陸續續趕了過來,但都不敢靠近,莊來大叫道:“鄉親們,我是莊來啊,你們不認得我了?”莊姓人聞言立即圍了過來,其他人也尾隨其後,三爺聞聲立即令人扶他走到前麵,驚喜道:“真的是來兒,你、你當了解放軍?”莊來點點頭:“三爺,您老還是那麼矯健。”三爺道:“哎,不行,老了喲。”
憲靜接道:“三爺,您好。莊來現在是解放軍的營長呢。”莊來道:“三爺,靜靜現在是教導員,很多時候,我這個營長還得聽她的。”三爺一看:“是你?你這個……你怎麼也來了?”其他人紛紛議論起來,又得羨慕莊來當了官,有的問營長管多少人?問教導員是個什麼官?但多數人還是指責憲靜過去失貞,怎麼還有臉回來!
莊來朝天就是一槍,怒喝一聲:“都住嘴!”議論聲戛然而止,三爺冷冷道:“莊營長,你這是什麼意思?”憲靜一扯莊來衣袖,輕輕提醒道:“冷靜,莫忘了正事。”
莊來咬咬牙,盡量平靜道:“三爺,鄉親們,當年的事,其實是我幹的,你們要罵就罵我,要打就打我。”
沉默有頃,三爺鄙夷道:“既然是這樣,你為什麼當時不出來承認?你是怕被打死嗎?”莊來忙道:“三爺,我不是怕打,當年,叔叔把我捆起來了,我去不了啊。我莊來是什麼人?還怕打?三爺,你要執行族規,現在盡管叫鄉親們來打,我隻要躲一躲就不姓莊。”
三爺正在沉吟,焉頭達腦的向東似乎看到了求生希望,忙叫道:“三爺,要打,一定要打!不能壞了祖宗立下的規矩,莊來,你要是有種,就把我放了,打人我也有份!”
莊來冷笑道:“放了你也不難,隻要三爺開口。”
憲靜大驚:“三爺,不能這樣,就是要打,也不能放了這個惡霸!”向東道:“呸,你個不要臉的女人,你沒得資格在這裏說話!”莊來大怒,甩手就是一巴掌,向東道:“三爺,你說話呀,難道你要壞了祖宗的規矩?”
三爺怒道:“呸!你小子算什麼東西?我莊家人的事,還輪不到你插手!”向東頓時垂下頭,絕望之極。
三爺望著莊來道:“來兒,你叔叔都原諒你了,再說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我們還打你幹什麼?大家說,還用得著打來兒嗎?”人們自然都附和三爺,齊叫道:“三爺都開口了,我們還能說什麼?不打了,不打了!”
憲靜喜道:“多謝三爺。”三爺不理憲靜,又問莊來:“來兒,看來你和她,現在是一對了?”莊來看看靜靜,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小關接道:“教導員是我們營長的未婚妻。”三爺問:“什麼?什麼未婚妻?”有人接道:“三爺,未婚妻就是沒過門的媳婦。”
三爺忙問:“那,來兒,幾時過門呢?三叔我也沒得幾年活了,趁我還沒死,我想喝你的喜酒啊,你叔叔在陰間也肯定望著你快點結婚,是不是?”莊來道:“三爺,等我們消滅了國民黨反動派,解放了全中國,窮苦人都翻了身,我就請您喝喜酒,那個時候,您老就安享太平,安享清福,活他個一百歲也不是稀奇!”三爺撫著白胡子笑道:“哈哈哈哈,好,好,衝你這句話,三爺我就等,一定要喝了你的喜酒後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