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修人1922年9月7日致潘漠華和馮雪峰的信中寫道——
他們隻會吹《湖畔>的毛,對於《紅薔薇》
卻默爾了,我們還介介些甚麼呢?
這是關於湖畔詩社最初反響的真實記錄。按理,“吹.(湖畔>的毛”之具體言論應編收在湖畔詩社資料專書中。翻檢1986年12月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印行的《湖畔詩社評論資料選>,不見入載;又去查找附錄有豐富評論資料的1992年3月漓江出版社出版的汪靜之《蕙的風》新編增訂本,亦無錄載。東尋西覓之後,總算略有眉目了。
清理知堂老人的遺物時,人們發現幾封應修人的來信,1922年5月15日的信中寫道——
最近一期《文學旬刊)上有CP先生評我們詩不是詩,更明白提出靜底“花呀……”小詩,
說尋不見一星點的詩情。
應修人所指的“CP先生”的文章,即刊載於他寫信當天剛看到的1922年5月11日出版的第三十七期《文學旬刊》上的《雜譚》之一《對於新詩的諍言:論及湖畔詩社的段落如下一據我個人的觀察,現在做新詩的都有一大病,就是“言之無物”。詩固不必說什麼哲理,鼓唱什麼主義,但是,他是人的情緒的凝結物;在他裏麵至少也應有些感情的火花可以看見。而現在所謂詩人的詩呢,大部分卻是流連風景,無病而呻之作。他們並沒有要說的話,並沒有要傾吐的情緒,卻特地要去尋詩做。這種為作詩而做的詩,那裏會做得好呢。而且也不配稱做詩。果汁豐實的果子,吃來才是甜美的。許多新詩之果所以吃來苦澀無味的原故,就是因為沒有什麼果汁在內。試看:“‘花呀,花呀,別怕罷’我慰著暴風猛雨裏哭了的花,‘花呀,花呀,別怕罷”’這一首詩,雖費了二十六個字,而可能在裏麵找出一星點——隻要一星點——的情緒的火苗?這那裏是詩,不過堆了幾個花字,風字,雨字罷了。這種的詩,現在實是太多了,難怪讀者讀之,漠然無覺,索然無味了。Wordsworth以為詩是泛溢的感情再集合於心平氣和之時的。如果沒有要說的話,沒有泛溢的強烈的欲吐的感情,就可以不必做詩。這是我對於一般新詩人極忠誠的勸告。十天後即1925年5月21日出版的第三十八期
《文學旬刊>又刊載了鄭振鐸以“西諦”筆名抒寫的批評湖畔詩社成員合集《湖畔>①的《讀了一種小詩集以後>,幾乎將上錄的CP的文意詩化了一遍——
兄弟們!
是雞鳴風急的黎明!
喋喋的語聲,
漠然的笑,
無謂而虛偽的呻吟,
寂了吧!
心之燈油要停儲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