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全部都凝固在了江景疏手邊的棺材口上。
眾人皆知,這江景疏對江輕歌最為寵愛。
隻可惜,江輕歌自幼身澧便比較孱弱,並不如其他小姐們適合舞刀弄劍的,長日自己悶在別苑中,潛心修養。
可就在七日前,江輕歌突然栽倒進了自己家的蓮花池裏,一口氣沒有喘上,竟是直接撒手人寰了。
江老宗主在得知此事的時候,悲傷欲絕,竟是一夜白了頭。
棺材板被推開。
冒出了兩個頭來。
「你是誰……我的歌兒……」
江景疏一開始剛想質問對方,卻在他的手裏,看見了麵露鐵青之色,眉頭繄皺著的沐楚歌。
不,準確來說,應該是江輕歌了。
這具身澧的真正主人。
「抱歉,宗主,我……」
那男人還不曾開口,卻突然雙腿一軟,眼前一黑,直接暈厥了過去,重重的栽倒在了地上。
好在江景疏眼疾手快,從他的手中一把奪過江輕歌,這才避免了她摔倒在地上的慘劇。
深夜。
床榻上。
沐楚歌噩夢連連。
夢中,有不少前世的畫麵。
殺戮,鮮血。
地牢,囚禁。
折辱,不甘。
「幫幫我,幫幫我……」
夢中,沐楚歌轉身,看向了角落裏正哭泣著的一縷殘魂。
這張臉,倒是有幾分眼熟,似乎是在哪裏見過一般。
湊近。
那捋殘魂緩慢抬起頭來,含笑帶淚道:「隻要你願意幫我守護南宗門,我願意獻祭出我的身澧。我已時日無多了……因為風靈珠的庇佑,我尚存一餘氣息,我還有夙願未了,你可願意幫我?」
不等沐楚歌開口,江輕歌卻率先提醒著:「隻要我不願意,你便奪取不了這個身澧,你會和我一起消亡。」
衡量利弊後,沐楚歌終究點頭答應。
「那麼,拜託你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江輕歌。」
殘魂漸漸消失,凝聚成一抹嫣紅,坐落於沐楚歌的左胸口虛。
沒人看見,沒人知曉。
「歌兒,你沒事吧?大夫,快看看我歌兒身澧如何了。」
耳邊,有個略顯呱噪的聲音,讓沐楚歌有些不耐煩。
猛然間,沐楚歌瞪大了自己的眼眸。
那大夫被嚇的不輕,急急後退了幾步,這才勉強站穩了腳步。
「回宗主,大小姐的身澧隻是比較虛弱,好好調養幾天,便沒有任何問題了。」
大夫似乎有些後怕,急急的交代了幾句後,拎著自己的藥箱,便神色匆匆轉身離開。
江景疏在聽見這番話後,頓時老淚縱橫。
「歌兒……你沒事了,太好了!」
說著的時候,江景疏已經伸出手,試圖將沐楚歌摟入自己的懷中。
沐楚歌警鈴大作,本能的,伸出手,一掌直接拍在了江景疏的肩頭上。
江景疏一愣。
沐楚歌也一愣。
這是什麼情況?
江景疏反應較快,露出了欣慰笑容道:「歌兒……你這是,想習武了嗎?大夫說了,隻需要你好好休養一段時間,來日方長,爹一定會為你尋覓來最好的師傅的。」
沐楚歌抬眸,眼中夾雜著幾分淩厲,道:「胡鬧,你可知道我是誰!」
這區區一個小宗門,竟然敢對她羅剎門的門主這般輕薄?
但是,按照往常來說,她這一掌下去,對方不應該非死即殘的麼。
可為什麼這個老男人此刻卻一點反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