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照人,正同女主演碰杯。
蔣容陪在旁邊,注意到時涵進來,眉頭不自覺收攏。
駱星遙側過頭,拿眼神暗示。
她捏緊手心,猶疑片刻,還是轉身離去,不一會兒,獨獨端著一杯香檳回來。
可惜時涵被周海昌纏住,沒能注意到這番可疑的小動作。
幾人正在說話。
女主演故作驚奇的模樣略顯造作,“這就是星遙的弟弟啊,難怪長得這麼出挑,你們家基因好得讓人嫉妒呀!”
駱星遙接過蔣容手裏的酒,麵容溫和地遞給時涵,“莫老師誇你呢,還不快說謝謝?”
明亮燈光落入酒杯,淺金色的氣泡閃閃發亮。
出於直覺和經驗,時涵沒有去接,想從旁邊餐台拿一杯,卻有雙手先他一步,搶走了僅有的兩杯。
蔣容一手一杯,遞給女主演和駱星遙,“難得有機會,一起喝一杯吧。”
女主演笑著接過,舉杯看向時涵。
這種情勢,再不接,就顯得不禮貌了。
也就一念之間,時涵接過了駱星遙手裏的酒。
酒杯碰撞,杯底氣泡翻湧。
那時他並沒有多想,隻是被欺負多了,養成了小心謹慎的習慣。
喝完酒,駱星遙又被其他人纏上了,畢竟當紅明星,眾星拱月是常態。
時涵等著商量違約金的事,但駱星遙一副無法抽身的模樣,一時半會斷然不會睬他。他向來不是矯情的人,來都來了,並不計較多等幾分鍾,拿了幾盤飽腹的甜點,尋個位置坐下開吃。
吃飽喝足才是最實在的。
隻是,吃了沒幾口,一股頭暈目眩的感覺襲來。
許照秋在這時給他發消息:【小兔子,睡了嗎?】
時涵暫時按捺住不適感,禮貌地回複:【還沒】
【在幹什麼?】
【劇組殺青宴,在吃東西】
【這個周海昌,殺青宴居然不叫我,過分了】
時涵心想,別家組的殺青宴,叫才奇怪。
【也沒什麼好玩的,我準備走了】
【晚上應該還有活動,不多玩會兒嗎?】
【有點頭暈……】
正打字,一道陰影投過來,一抬頭,熟悉的油膩嘴臉映入眼簾。
“哎喲,這不是小涵嗎?你也來啦?”
時涵頓了頓,沒有吱聲。
宴會人多,他才注意到萬常山也在。
萬常山還是那副油膩的嘴臉,自來熟地坐下,“怎麼自己一個人坐這兒,不過去和他們說說話麼?”
頭暈感越來越明顯,時涵不想被發現,將臉色放得很冷,“萬總,我哥在那邊。”
萬常山絲毫不為所動,“你這話說的,我這不特意來找你的嗎?”
“找我幹什麼?”
“嗬嗬,上回在KTV,弄了些小誤會,你幫我跟杜總解釋解釋,都是做生意的朋友,不要因為這點小事鬧翻臉。”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又是因為杜山闌。
在這些人眼裏,他時涵毫無疑問已是杜總大腿上的掛件,並且因為對方是從未有過掛件的金主爸爸,他的地位比一般掛件高得多。
“你自己怎麼不去解釋?”他說。
萬常山一砸嘴,“我這不沒約到他嗎?我和杜總打交道好多年了,因為小小誤會傷了和氣,對他的影響也不好,你說是不是?”
時涵稍有動搖。
可,要不是他先起色心,杜山闌不會平白無故收拾他。
不過話說回來,時涵吃過的苦和虧,多到離譜,被中年大叔拉去唱歌這種事,在他眼裏根本算不了什麼,竟然值得杜山闌如此大動幹戈。
見他不答話,萬常山語氣更加懇切,“小涵,我和你哥哥交情很好的,看在你哥的麵子上,幫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