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棠看著他,沒有說話。
“棠棠,我不會再跟滕以崢聯繫了,我之前是借了他些錢,讓他創業,現在也沒準備要回來,估計也要不回來,我也不準備再為引跟他糾纏。”宗煊道:“今天同學聚會他也去了,我和他鬧得很不愉快,我真的是從來沒看懂過他,卻自負地以為自己對他很瞭解。我和他的關係也就這樣了,也挺好,至少我還沒蠢到弄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如果說有,那也隻是你而已……”
這些天,宗煊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他,緒棠不是那種記仇不記好的人,心裏自然是感到熨帖的。
現在沒了滕以崢,他也自然覺得舒服了不少,宗煊的態度也擺在這了。其實他還算挺瞭解宗煊的,宗煊這樣帶著懇求、擔憂和難過地語氣說話,對向來驕傲又自負的宗煊來說,已經是足夠後悔了。
在緒棠心裏,宗煊應該是那種一切都搞得定的自信形象,突然這樣,讓他也有點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去熱晚飯吧,我有點餓了。”緒棠找了個藉口,緩和了一下這種連呼吸都好像帶著濕意的氣氛。
“好。”宗煊放開緒棠,眼睛紅紅的,根根分明的睫毛此是也變成了一縷一縷的,可見是真的流淚了,他頸間的濕意不是錯覺。
宗煊低著頭,不願意讓緒棠看他現在這個樣子,給緒棠裹了下毯子,就起身去廚房熱菜了。
菜都是現成的,熱菜的本事是宗煊最近這幾天才get到的。需要在鍋裏熱的菜,緒棠會在旁邊看著,倒也不至於糊鍋。
緒棠微微歎了口氣,自己單手拍了照片,發了郵件給房檀。他們兩個想要合寫一首古風歌,歌詞他以前就有寫好幾個,正好都沒配上曲,這回發給房檀看看能不能有靈感。
等緒棠這邊發完郵件,宗煊那邊也熱好了晚飯。
兩個人坐下來吃飯,席間有些沉默,但宗煊依舊細心地照顧著緒棠吃飯。
飯後,緒棠就回房間去,他不喜歡這樣壓抑的氣氛,讓宗煊回屋冷靜一下也好。
可能是下午睡得有點多,都過了淩晨一點了,緒棠還是沒睡著。
他便索性下了床,準備去給自己熱點牛奶。
一下樓,他就發現飯廳的燈亮著,宗煊趴在桌子上,桌上的酒瓶已經空了,杯子裏的冰塊還剩下小一點。
緒棠走過去推了推宗煊。
宗煊抬起頭,眼神有些迷離,好一會兒才看清了緒棠,忙問道:“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弄。”
看他這樣,加上滿身酒氣,緒棠就知道他喝醉了,“上去睡吧,很晚了。”
他是沒辦法扶宗煊了,隻能讓宗煊自己上樓。
宗煊抬頭看著他,片刻之後,伸手將緒棠抱住了,力道大的讓緒棠有點喘不過氣。
“棠棠,對不起……對不起……”宗煊一直在他耳邊重複著這三個字,聽得緒棠也有些心酸。
“早點休息吧。”緒棠說。
“我不想睡……睡不著……對不起……”宗煊聲音很輕,有點含糊。
“好了,我接受你的道歉。”
但醉掉的宗煊似乎並沒有聽起去,還是一個勁兒地在道歉。身體的大部分重量都壓到了緒棠身上。
緒棠有些站不穩了,拍了拍他的背,說:“我們去沙發那邊好不好?”現在要把宗煊弄上樓,是不可能的,所以隻能退一步選沙發了。
這回宗煊似乎是聽懂了,配合地站了起來,但並不挪地方。
緒棠隻好一隻手扶住宗煊的腰,拖著這隻宗無尾熊煊往沙發那邊走。
到了沙發這邊,宗煊好像也覺得可以放鬆一下了,便摟著結緒棠倒在了沙發上——也好在沙發夠大夠寬,不然肯定得摔地上。
宗煊摟著緒棠,讓緒棠半個身子在沙發了,半個身子在自己身上。
這個姿勢有些別扭,但緒棠右手使不上力,左手又沒有著力點,隻能這樣趴在宗煊身上。
“時間要能倒流該多好啊。我肯定好好對你,不讓你難過……”宗煊似有些感慨地說道。
淨想些沒用的,這是緒棠對宗煊這句話的評價。不過心裏多少還是軟了幾分的,醉話一般都是出於真心的,而人隻有在後悔的時候,才會希望時間能夠倒流。
緒棠歎了口氣,誰也不是愛情專家,人啊,總是邊學邊愛的,隻是分先後早晚罷了。
宗煊醒來時,天剛剛亮。看到懷裏的緒棠,驚喜之餘,也有些懊惱——怎麼能讓緒棠跟他一起睡沙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