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大海一聽紀平說話,眉頭就舒展了開來。他明白,紀平明白了他的意思。此次孔少勇事件,隻要不散播開來,對他影響就不會太大。這種事情,雖然邢大海負有領導責任。但若是換一種說法,邢大海或者還能從中得到不少的好處。
“賈哥,這事兒,按什麼事件定性比較好啊?”
在邢大海帶人去查看封存彈藥庫內軍火的具體情況後,紀平跟賈屏山躲到了一邊。孔少勇一夥人已經被擒,那些被劫持綁架囚禁的婦女也被解救。等到這些婦女被送回去,這裏發生的一切,便必然會慢慢傳揚出去。如果不能在那之前做好應對先手,他們縱然是立下汗馬功勞,也可能在輿論的無形之刀下,百口莫辯。
賈屏山苦笑,道:“我也愁著呢!”
“要麼,定性為邪教組織?”
紀平微微笑著,給賈屏山提出了一個十分可行的解決辦法。
“把人抓回去後,賈哥先跟縣裏的領導們彙報一下,然後,就說這事兒是縣武裝部邢哥跟你一起發現王莊鎮封存彈藥庫資料被毀,心生疑竇,讓我順道暗訪一下。然後,碰巧拿下王家兄弟……”
“老弟,你,高!”
賈屏山豎起了大拇指,按照紀平的說法,這一次的孔少勇事件,他們非但無過,反而有大功。
事實上,紀平能想出如此解決之法,也著實是因為他們的運氣太好。
抓捕王家兄弟,引出了王德誌等人的土槍團夥,然後引來孔少勇的冷槍暗殺。再到解救人質,攻破封存彈藥庫。所有的一切,一環扣一環,若不是事先早有計劃,怎麼可能這麼的順利?
所以,紀平想出的說法,很是可行。即便是有人提出質疑,在那環環相扣的事實麵前,一些雄辯,都將變得蒼白無力。
“老弟,大恩不言謝,我看你,將來的成就,定然在老哥之上。老哥這後半輩子,跟你混了。”
賈屏山的升遷速度可謂龜速,固然是因為他一貫的處事之法有關,但另一方麵,何嚐不是因為他沒有找到值得他跟隨的目標。
紀平連忙擺手,道:“賈哥,咱們兄弟,說這些,就外道了!”
賈屏山哈哈一笑,道:“對,是老哥的錯。這樣,等事情塵埃落定,老哥請你,我知道你小子喜歡咱縣城的烤魚,到時候,不醉不休!”
“不醉不休!”
紀平自然一口應下。官場上,多個兄弟,多的不是一條路,而是很多條路。
“賈哥,我就不在這人湊熱鬧啦。這都大下午啦,我還沒去鎮裏上班,指不定有人要打小報告。這裏,就交給你們啦。那個,彈藥庫,可得派人守好,千萬不能再出岔子!”
“老弟,你放心,一準兒沒事。”邢大海這會兒也從彈藥庫內出來,大步流星地過來。
“邢哥,那,我先走了!”
“老賈,這事兒我得先回去跟軍分區彙報一下。這裏,你先頂著,沒問題吧?”
“成成,你們都是大忙人,大領導,我是馬前卒。走吧,走吧,我在這裏看場子!”
賈屏山哈哈笑著,把紀平和邢大海給打發走了。
來時,紀平他們翻山越溝,著實費了不少的力氣。幸運的是,回去的時候有了邢大海他們的山地吉普車可以乘坐。
吉普車在王莊鎮外將紀平和徐琳放下,邢大海並未多言。有些人,不需要幾句話,便可成為兄弟,有些人,說再多,也是白扯淡。而紀平,便是前者。
“老弟,老哥晚上再來陪你喝兩杯!”
“那成,邢哥,咱們可說定了,我在鎮上等你!”
“不見不散!”
吉普車呼嘯而去,紀平則跟徐琳一前一後,向鎮政府辦公大院走去。
“紀書記,我爸他是不是被人害了的?”
將到王莊鎮政府大院,徐琳終於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紀平歎了口氣,“孔少勇說,你父親,的確是他害死的。”這個問題,在紀平催眠孔少勇等人的時候,點了出來,孔少勇當場就承認了。
徐琳沉默,淚水盈眶。
紀平難為地撓撓頭,有心安慰徐琳幾句,偏他們現在可是在鎮政府大院的門口,這要是落在有心人的眼裏,不知道會傳出什麼閑話。紀平不在乎閑話,但徐琳是無辜的。一般這種閑話,受傷都是女方。
片刻後,徐琳竟恢複了平靜,衝著紀平歉意一笑:“紀書記,對不起,我失態了!”
“沒事兒,走吧,不知多少人看著呢!”
紀平小心翼翼的樣子,隻引得徐琳破涕為笑。
“紀書記,你不是不怕這個嗎?”
“我是不怕,問題是,你不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