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司長,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真的不能說。我要是說了,我的滿門老小都撈不到好,他們,的手段,您無法想象!”
“他們的手段,我無法想象。那我的手段,你就可以想象?”紀平真的是想大笑兩聲,這個世界,還真是相當的可笑。你是好人,你就活該承受各種各樣的苦難,麵對壞人,你就活該束手束腳。
史廉無言以對,隻能苦笑著看向紀平,有些話,他還真不好說。
紀平冷哼一聲,明白史廉心中所想。在史廉看來,紀平既然是來調查真相的,就得按照正常的程序,對他們這些人,也隻能采用拉攏遊說等手段。絕不可能向那些人一樣,隻管結果,不管過程。
“史廉,機會隻有一次,你若是能抓住,我會恭喜你。你若是自己不願意抓住,我也不會強迫你!總之,選擇權在你!”
淡淡的言語,不帶任何的感情。
事實上,當這番話說出來的時候,史廉已經被紀平放棄。
紀平從來沒有將自己放在一個好人的角度思考問題,他心裏帶著善意,卻不代表他們會寬容對待那些犯錯的人。
一個人犯錯,不應該牽連家人。這幾乎是約定俗成的規矩,也是法律的基本。然而,這種規矩,這種基本,對於官場而言,毫無意義。
在這一點,紀平更偏向於古人一些觀點。當一個官員犯法,因此獲得巨利,連帶他的家人,也跟著得到了某些利益。按照利益均沾,責任共擔的規則,這些犯罪的官員,他們的家人都應該為此承擔相應的責任。
史廉有些發愣,紀平的冷淡言語,讓他本能地感覺到了一絲危險。
作為一名刑偵高手,史廉有自己的直覺。紀平的平靜,讓史廉很不安。他也算是見多了官場上的各式各樣的人,紀平這種類型的,還是第一次。
“紀司長,給我兩天時間,我一定把您想要的東西,弄到手!”
“隨你!”
紀平對史廉已經不抱希望。別看史廉說的鄭重其事,但紀平不信他。之所以不信,原因很簡單。兩天的時間,足以發生很多的事情。一個時刻想著變身牆頭草的人,紀平是不可能看上眼的。
出租車終於離開土公路,上了瀝青公路。
紀平忽然開口,道:“就在這裏停車吧,你回城!”
“紀司長,那您呢?這裏距離市區還遠著呢!”史廉詫異地看著紀平,他完全把握不住紀平的脈門,不知道紀平心裏在想些什麼。
“這些,不需要你來管,停車就行了!”
紀平目光冷冷地掃過史廉的麵孔。
史廉急了,踩下刹車的同時,一臉哀求地看著紀平,賭咒發誓,一定在兩天內將紀平需要的證據交到紀平的手裏。
紀平不言語,推門下車。
“紀司長,請您相信我!兩天時間,隻需要兩天時間!”
“我說過,隨你!”
紀平有些厭煩地開口,他就不明白了,這人怎麼就這麼愚蠢,總覺得別人是白癡,殊不知,他自己才是真正的愚蠢。當你將別人看成白癡的時候,多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比別人更加的白癡。
史廉看著紀平推開車門下車,臉上的哀求瞬間化為瘋狂。紀平的態度,分明就是不相信他。這豈不是意味著,他的算盤將要落空。到底是倒向紀平,還是跟著老主子,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但真到了必須選擇的時候,多數人會選擇跟著老主子。
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有些時候,背叛不需要任何的心理負擔,有些時候,堅守根本,勝過一切。也有些時候,在背叛和堅守的選擇上,利益決定一切。
“紀司長,請留步!”
史廉也跟著下了出租車,他的手裏握著他的配槍。
紀平回身,目光在史廉手中的手槍上掃一圈,淡淡開口,道:“怎麼?打算對我下手嗎?”紀平臉上終於有了些微的情緒變化,這時候的史廉,總酸是有了幾分男人的血性。隻是,紀平很懷疑史廉敢不敢開槍,畢竟,槍聲一響,意義可就完全不同了。
“紀司長,別逼我!”史廉目光定定地看著紀平,“我也想做一個好人!可是,您知道,官場上,潔身自好在某些時候,本就是取死之道。”
“這算你的借口嗎?”
紀平微微笑著,表情有些不屑。
史廉苦著臉,深吸一口氣,道:“紀司長,你們高高在上,不明白我們下麵工作的難度,我們……”
“閉嘴!”紀平低吼一聲,叱道:“我從最基層走過來的,下麵工作的難度,我比你更清楚。因為,我們走的是不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