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她的未婚夫(2 / 3)

留下的,隻有痛苦,隻有痛苦。

包括我這個過路人。

走出醫院,看看手表,已經淩晨,回首望著這所龐大的縣醫院,仿佛麵對著一尊巨大的墳墓,這裏曾埋沒了多少可憐的屍體,又有多少可愛的靈魂被無情地與身體剝離,通往這裏的隻有兩條路,進入的前門,出去的後門。一條通往死亡,一條通往焚屍廠,隻有在這裏看過屍體的人才會明白醫院為何如此安靜——沉寂的死亡,沉沉的屍體,沉默的離去。

如此自然,而玲又會……而我還能做什麼?

我隻是覺得心好亂,天下著小雨,獨自在雨中漫步,出了醫院的大門,就可以看到不遠處的一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短短的距離但我總覺得自己是在世紀的年輪中徘徊,抬頭望望星空,在城市璀璨燈光下的映射下,仿佛可看到幾處星點,和著霓虹燈的閃爍,夜空已不是空無一色的黑,那星星之光已無處可覓了,偶爾飛馳而過的汽車拉出長長的鳴笛聲……路燈將身影拉得老長老長,許多店已經關門,但招牌上的閃燈依舊如此耀眼,不眠的城市已經睡了。

一罐啤酒,一包花生,我無視了接收銀員找我的零錢,直接一口啤酒下肚,大搖大擺的推開便利店的門,那位女士一直喊著:“先生,您的零錢,先生……”但是始終沒有跑出來將錢遞到我的手上。

抬頭望望昏暗的天空,往事一幕幕回蕩在我的腦海,我隻是感覺頭好痛,呼吸越來越難受,接著,眼前一黑,我就失去知覺了……

我仿佛做了一個夢,而這個夢,我似乎做了許久許久,連我也不知道所謂的許久到底有多久……

“石頭,我在落淚山等你……石頭,我在落淚山等你……”,熟悉的聲音不斷在我耳邊響起。我緩緩睜開眼,此時我正躺在馬路上,天依舊是下著小雨,坐起身。我刻意的看了看四周,我什麼時候到了玲的故鄉了。是夢啊,雖然,我深刻的明白,但是,我還是相信了這一切。

“落淚山?”我望向西邊的山,那是一個擁有神話的山。

也不知為什麼,我站起身便向西山走去。也許真的隻是一個夢,片刻,我就站在山的腳下。

西山,有一個美麗的名字叫做落淚山。傳說,這裏曾經是一片荒蕪的沙漠,到處都是死亡,到處都是令人窒息的空氣,野獸、妖怪經常在這裏出沒,村裏有一個習俗,每年都要向妖怪供奉一名成年女性供他們繁衍後代,而這些妖怪會在出生的那一刻將自己的母親吃掉……又到了供奉的日子,一位叫雅惜的女孩被送上祭台,在隆重的交接儀式過後,妖怪們帶走了雅惜。可誰知族長的兒子希普深愛著這個女子,於是,他帶著武器走向了大漠,與妖怪廝殺了三天三夜,第四天,當他拖著疲倦的身體見到他心愛的女子時,雅惜呆坐在那裏,不肯離去,雅惜告訴青年“我隻是這個世界的犧牲品,我隻是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村子短暫的幸福,畢竟,我愛這個村子勝過愛自己,忘了我吧!”青年沉默了,悄悄離開了那裏……而當雅惜看著倒在血泊裏的希普時,她才明白,那天希普離去後,竟然去刺殺妖王,可是,不幸被發現了……此時的雅惜抱著血泊裏的屍體大哭,她的哭聲如同雷霆一般使妖怪們痛苦死去,她的淚水化為一譚清泉。

後來,希普的身體化為了這座大山,雅惜的身體化為了山上的樹木,而那些妖怪卻已銷聲匿跡了,村子恢複了寧靜,村裏的人稱雅惜為女神,希普為神的後裔,把那座山稱為神山,並賦有一個好聽的名字,落淚山。

村裏的人同時也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女神的靈魂一直守護著落淚山,隻有你帶著真誠的心才能找到她,而她,將會實現你的任何願望。

這些都是聽玲講的,她對我講這個故事時很認真,兩眼散發著閃爍的光芒。

長歎一口氣,我走向通往山頂的小路。

我根本不知道我要去何處,周圍至是望不穿濃鬱的樹影,在夜色裏窸窸窣窣地起伏,如同無聲的海波將我吞噬,使我喘不過氣來……那張蒼白的臉不時地浮現在我眼前。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一次又一次的走進我的世界,我隻是想一個人在須臾沉默中孤獨一生,而你卻一次一次闖進我的世界,讓我……即使,這不算依戀,算不上繾綣。明明是應該在一起的兩人,卻一次又一次的彼此等待,我們並不知道在等待著什麼,也許,隻是歲月的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