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冷冰冰的視線落在自己臉上,冰得白蘇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慌忙拿衣服去遮自己平坦的胸部,現在他的小命還攥在南宮旭平手裏,萬一被別人發現自己是個男孩子,鬼知道那個陰險小人會做出什麼事來!
“行了,公主殿下,您不用麻煩了。”來人穿著一身黑色夜行衣,滿頭青絲用緞帶高高束起,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五官比之尋常女子少了幾分精致美麗,多了些英氣淩厲。
她說這話時有意加重了“公主殿下”四個字的發音,不大的眼睛半眯著,帶著顯而易見的輕視和嘲諷,卻是早已知道白蘇真實身份的樣子。
白蘇呼出一口氣,拍了下胸脯,警惕地看著這陌生的女人,“你是誰?”
“婢子劍舞,奉主人之命來保護公主殿下。”對方淡淡回答道。
主人?白蘇皺眉,有意試探道:“皇兄說了什麼?”
劍舞冷冷嗤笑一聲,輕蔑地瞥了白蘇一眼,“自然是說讓我保護好公主殿下,像您這般天生麗質之人,萬一被強人給擄走,豈不是糟糕了。”
嗬,說什麼保護我?我看是來監視還差不多,不就是怕我逃了嘛,白蘇撇嘴,心底有些不屑南宮旭平的這些手段,一味依靠陰謀詭計,即使真的被他得了天下,他又能守得了幾時呢?
冷不防地一枚藥丸彈射過來,狹裹著冷風,直直打在白蘇臉上,疼得他當場紅了眼睛,咬著牙,騰地一下站起身來,冷聲喝問道:“你什麼意思?!”
劍舞毫不在意地看了他一眼,敷衍地行了個禮,“屬下一時失手,不過,公主殿下大人有大量,想是不會因一點小事而責怪屬下的,對吧?”
“對你媽個頭!”白蘇徹底怒了,之前劍舞一直陰陽怪氣地跟他嗆聲也就算了,看在對方是個女孩子,而且年紀不大的份上,他忍了,可是現在都啪啪打臉了,要是還忍下去,那自己就真成了“公主”,沒一點男子還氣概了。
白蘇捂著自己發疼的臉頰,皺眉思索了一會,盯著劍舞,陰氣森森地問:“我說,你該不是在嫉妒我的美貌吧?”
果然,對方聽了這話之後,表情僵了一下,雖然很快便掩飾過去了,但還是被目不轉睛的白蘇給發現了,他心底嘿笑一聲,知道自己找準地方了,之前白蘇就覺得奇怪,在原主的記憶裏,他和劍舞從未見過麵,自然也沒什麼過節,對方縱然看不上他,也不至於一開口就夾槍帶棒的吧,而且,還總是用那種幽幽涼涼的目光盯著自己的臉看。
再厲害的女人也是女人,是女人就改不掉骨子裏愛美的天性,劍舞雖然長得不醜,但大雍崇尚纖柔秀麗的嫋娜風韻,南宮旭平又愛好“細腰”,上行下效,導致現在大家皆以瘦為美,而劍舞,無論是偏中性的長相,還是一馬平川的扁平身材,都剛好與主流審美相反,這對一個正值韶華的女孩子來說,絕對是一件十分悲哀的事。
至於她為什麼嫉妒白蘇,嗬嗬,你以為他大雍第一美人的稱號是浪得虛名嗎?!
白蘇高高昂起下巴,露出冷豔高貴的表情,將矜持而憐憫的目光放在劍舞的胸口處,也不說話,隻微微搖了下頭,輕聲歎息。
女人從來不缺乏想象力,看到這一幕,劍舞差點被氣吐血,緩緩抽出自己的佩劍,冷笑一聲警告道:“公主殿下!”
白蘇小心髒砰砰直跳,麵上卻一派淡然,還主動上前一步,將纖長優美的脖頸完全暴|露出來,笑道:“既然要動手,幹脆就往這裏砍好了。”
他這般一說,劍舞反而停了下來,隔著幾步遠,嘲諷道:“你又想玩什麼花招?”
“你說,大雍的碧薑公主好好的上了輦轎,再下來的時候身上卻帶著傷,胤國的昭和太子會不會覺得這是南宮旭平在打他的臉呢,哦,不對,或許你是連皇兄的臉一塊打了也不一定呢。”白蘇一邊說一邊細心觀察劍舞的神情,見到她在聽到昭和太子時毫無反應,反而在自己提及“皇兄”兩字微微變了神色,便越發肯定了心裏的猜測。
一個女人戀愛與否是做不得假的,因為眼睛會泄露她所有的秘密,而劍舞每次談及南宮旭平時,眼底都會有異樣的光彩閃過,隻怕是已經芳心暗許了。
這麼想來,之前的疑慮之處也就說得通了,畢竟,世上長得漂亮的人千千萬,但有機會經常接觸到南宮旭平的人卻不多,而白蘇恰好就是其中之一,也難怪會讓劍舞嫉妒失控了。
如果事實真如白蘇所猜測的那樣,至少現在他還是安全的,劍舞應該不會罔顧南宮旭平的命令。
果然,雖然一臉不甘願,但劍舞還是緩緩還劍入鞘,隻是臨走時,突然詭異地笑了一下,“剛才那枚黑色藥丸正是斷魂這個月的解藥,唔,不知道現在它被公主殿下丟到了哪裏,如果找不到的話那可就麻煩了,畢竟,主上給的解藥可是十分有限呢。”
“——!”白蘇震驚了,等到劍舞消失後,立馬撅著屁|股毫無形象地翻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