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冷冷道:“不錯,正是張某,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姚綬,你可還記得你的師父,前任五湖幫主高天遠!?”
姚綬聞言禁不住雙膝一軟,跪倒塵埃。
高天遠,這個無數回在午夜惡夢中糾纏著他的名字,他豈能有片刻忘記?
隻是這件事做得如此隱秘,小刀會是如何得知的?既然今日是這張唯一到此,看來我命休矣!
想到此處,姚綬不禁痛哭流涕,在他的有生之年裏,頭一回感覺到自己的小命是如此微不足道,危如風中之燭。向張唯一叩頭如搗蒜道:“張大俠,小人全係一時糊塗,又被日本人威脅才會鑄成大錯。求大俠念在我上有高堂下有妻兒,饒我一條狗命。小人情願變賣全部家產感謝大俠饒命之恩!求大俠開恩!!”
張唯一怒喝道:“住口!你賣師求榮,是為不忠;勾結日寇殺我同胞,是為不義。我小刀會的刀下,殺的就是你這不忠不義之徒!!你……”
話音未完,姚綬突然暴喝一聲,雙掌自地上揚起一片砂土罩向張唯一麵門,抖手又飛出兩把先前眾人掉在地上的短斧,直劈張唯一胸腹,跪在地上的雙腿借勢一撐,人已箭一般向後疾退。
他倒從未指望這偷襲的兩板斧能傷到張唯一,隻是指望能拖住張唯一幾秒鍾,自己一旦遁入街邊的黑巷中,便有九成希望逃出生天了。性命之所在,姚綬將全身功力都運到了雙腿上,身形有若離弦之箭,疾射而出。
“死不悔改!”張唯一怒哼一聲,左掌疾劈,一股勁風將飛來的砂土震的四散飛開。右手小刀帶起一道銀芒,“錚錚”兩聲點在飛來兩斧的斧柄上,兩柄斧頭滴溜溜在他身後劃了個圓弧,以飛來時十倍的速度倒飛而回,將尚未奔出十丈之外的姚綬雙腿自膝蓋截斷,挾著餘勢釘在了路旁的電燈柱子上。
“人虧天不虧,世事轉輪回。不信抬頭望,蒼天饒過誰!”望著地上翻滾哀嚎的姚綬,張唯一冷冷地道:“善惡到頭終有報。姚綬!記住這幾句話,下輩子做個好人吧!”
銀光一閃,小刀已沒入姚綬咽喉之中。再拔出來時,姚綬已經變成了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世間的金錢權力,榮華富貴,再也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
抬頭看了看滿天星光,張唯一微笑著,忽然提高聲音道:“夜涼如水,風寒露重。閣下在屋頂上趴了這麼久,不冷得緊麼?還是下來活動一下吧.”
一聲歎息隨之響起:“冷也沒辦法啊,誰叫咱吃的就是這碗飯呢?”
一個身影從街邊的黑影中踱了出來,一身的黑色製服和肩頭的兩道白色肩章分明顯示,這是一個警察。年紀大約二十幾歲年紀,中等身材,輪廓分明的臉上絲毫沒有一般警察巡夜時的倦意。一雙眼睛靈活之極,骨溜溜亂轉,平添了三分市井油滑之氣。
“大義堂張唯一果然是名不虛傳,隔的這麼遠都能發現在下,嘿嘿,佩服佩服。自我介紹一下,在下是上海市警局虹口分局蔣定波探長,負責這一片區的治安。”年輕的探長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微笑,慢慢的踱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