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唯一低嘯一聲,足尖點地,人已躍至蔣定波上方。手中銀芒暴閃,幻出數十點刀光覆蓋了方圓三尺的空間,向蔣定波兜頭罩下。顯然是要令蔣定波避無可避,硬接這一招。“來得好!”
蔣定波反手抽出懸在腰間的警棍,抖出一片棍影迎了上去。“篤篤篤篤”數十下輕響,將刀光盡數攔下。身形一晃,人已鬼魅般出現在張唯一身後,警棍一揚,正待攻向張唯一下盤,突然覺得手中一輕,二尺多長的警棍已碎成千片散落一地,僅剩下掌中短短的一截。
原來雙方這一輪攻守,各自都運上了極強的真氣,蔣定波手中的警棍不過是極為普通的柏木製成,如何經得起雙方真氣的撞擊?自然是粉身碎骨,以身殉職了。
事出意料之外,蔣定波微微一怔,待到回過神來,卻發現張唯一的刀尖已然堪堪刺到自己咽喉之前。此時已是避之不及了。蔣定波大喝一聲,雙掌自手肘以下突然泛起了淡淡的金光,右掌一翻,已擋在咽喉之前。
鋒利的刀尖刺在掌中,竟然發出了“叮”的一聲金屬撞擊聲。隨即左手食中二指並指成劍,疾點向張唯一的眉心。
張唯一聳然動容,收回小刀,格開點來的劍指,身形已如遊魚般滑退兩丈。
“少林禪宗的不滅金身!”盯著蔣定波分毫未損,泛著淡淡金光的雙掌,張唯一沉聲道。
蔣定波挺挺胸膛,大聲道“正是!”臉上頗有得意之色。
張唯一眉頭一揚,笑道:“隻是我曾聽說少林禪宗的‘不滅金身’若是練的到家了,周身皆有金光環繞,有若佛陀現世。而如今我看蔣探長練的金光僅僅僅是到了手肘,怕才是剛剛入門吧?”
這不滅金身相傳是釋迦牟尼佛祖在大雪山靈鷲峰修成正果,成佛時所顯現的法身,以之來震懾魔道,弘揚佛法。後來便作為佛教的護法神功代代口述相傳,不立於文字。
公元六世紀時達摩祖師東渡而來,將神功心法傳入中原。達摩祖師麵壁九年,創出少林禪宗一派佛法和武學,不滅金身更作為少林禪宗最至高無上的功法,隻傳於有緣之人。據說練到至高境界,周身皆有金光環繞,水火難傷,諸邪不侵,實有降魔伏妖的大威力。
然而千百年以來,獲傳不滅金身心法的人不在少數,能夠練至大成境界的僅寥寥數人。蔣定波能在弱冠之年將不滅金身練到這個地步,實屬難能可貴了。其實若非他心有旁鶩,雜念太多不能靜心修煉,他的不滅金身當會更上一層樓。
被張唯一一語道破功力深淺,蔣定波不免老臉一紅,挺起的胸膛也凹下去幾分。嘴裏兀自強辯道:“對付你,用的著運上十成的功力嗎?”
“是嗎?且看你的不滅金身,是否能接下我的飛刀一擊!”張唯一淡淡道。
手腕一翻,原已收回袖中的飛刀奇跡般的出現在指間。原本彌漫在四周的森寒殺氣有若百川歸海般湧入刀中,被小刀海綿吸水般吸的一滴不剩。原本銀芒流轉的刀身更是光芒暴漲,耀眼生花。
張唯一低喝一聲:“去!”小刀突然間消失在夜空之中,下一刻已出現在蔣定波眼前。
飛刀出手之後,張唯一臉色蒼白如紙。這一刀他聚集了全身功力作乾坤一擲之勢,十成功力耗去了九成,短時間之內已無再戰之能。為的就是要將蔣定波一擊必殺。
飛刀的來勢奇快無比,竟似已脫出了時間和空間的束縛。令蔣定波大吃一驚,也激起了他的好勝之心。雙掌之上金光大盛,一前一後交疊著疾推而出,迎向刀光。
“當”的一聲,宛如敲響了千斤銅鍾,小刀挾著一團銀光正正撞在蔣定波掌心。
不滅金身不愧是佛門第一等的神功,竟能將血肉之軀變得堅逾金剛,硬生生將張唯一全力發出的飛刀擋在了掌中。不過飛刀雖然擋住了,但刀上所附的真氣卻讓蔣定波極不好受。如山洪爆發般湧來的勁力將他撞退了丈許,雙腿將堅硬的青石地麵犁出了兩條幾達半尺的深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