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寶馬車在閘北區飛馳了近三十分鍾後,在林馨兒的指揮下離開了最後一段柏油路麵,轉上了城郊寬闊而崎嶇的黃土路麵,所幸最近幾天沒有下過雨,路麵還算比較平整,坐在車上的人沒有怎麼顛簸受罪。
“怎麼竟然會有人將學校辦在這麼偏僻的地方?你們日常生活豈不是太不方便了?”張唯一皺著眉頭對旁邊的林馨兒道。
“不會呀,古時候的書院不也是建在遠離人群的清幽之地嗎?學校裏有吃有住,每周還有一趟校車送我們學生去市區,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啊。這樣也有利於專心讀書。”林馨兒似乎很以在古槐書院讀書為榮,聞言立即解釋道。
張唯一淡淡一笑,不再發問,專心開車。
眼前視野逐漸開闊,一望無際的金色稻田展現在眼前,遠處隱隱的青山如一抹青煙,凝固在地平線上。
前方的路一分為二,一條路通向閘北的“棚戶區”,也就是碼頭工人,苦力等居住的貧民窟。另外一條繞向不遠處一座孤零零的小山丘。
“就是這條路,我們學校就在山的後麵。”林馨兒指著那條通往小山丘的路道。張唯一隨著她的指示將車繞向小山後麵。
路越行越窄,道路兩旁的樹木卻越來越茂盛,似乎從來未曾修剪過。一些肆意生長的枝條橫空而出,已經快要伸到路中心,陽光透過稠密的枝葉在路上撒下微弱的光斑。
張唯一不得不加倍小心的操縱著方向盤,以免被這些瘋長的枝條刮花了車子。如果不是路邊間或有兩三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在跚跚而行,他幾乎要懷疑林馨兒是否指錯了方向。
轉過一個大彎,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一大片平地。平地上緊挨著山腳的地方是上百間房舍,一座高高的青磚圍牆將它們全部圈在了裏麵。想來定是林馨兒所說的古槐書院了,規模看起來頗為不小。
隻是為什麼自己就從沒有聽說過呢?張唯一壓下疑問,將車停在了校門旁邊。
學校的大門看起來相當氣派,高逾三丈,青瓦屋麵,飛簷鬥拱。全木質的結構上麵塗著朱紅的漆,由於年代的原因略顯暗紅,卻更顯古樸厚重。林馨兒輕快的跳下車來,滿臉企盼的望著張唯一道:“這就是我們學校了,進去看看吧?”
看著她那嬌憨的樣子,張唯一忍住了笑點了點頭,其實就算她不說,他也要進去看一看的。他對這所古老的書院極為好奇,想進去一探究竟。
說話之間,兩人已經進了校門。現在正是午飯過後的休息時間,學校裏到處都是三三兩兩的學生在走動。
林馨兒顯然在學校裏人緣極好,一路行來,竟然有超過二十個學生在向她打招呼。但是張唯一無意之中發現,在這二十人當中,有一大半都是男生。感受到他們投射過來的極不友好的眼神,張唯一幹笑兩聲,加快了腳步。林馨兒俏臉紅紅的緊跟在後麵。
站在學校裏麵,更能感受到學校浩大的規模。
學校大約占地數百畝麵積,擁有近兩百間木質結構,塗刷著朱紅大漆的校舍。可能是為了防範山間的蛇蟲,所有的校舍均是離地三尺許,以粗大的木樁支撐,便和傣族的吊腳樓一樣。在這樣偏僻的地方,以如此浩大的工程來建設一座學校,不能不讓人感到驚奇。
然而最令張唯一感到驚愕莫名的是,所有的校舍竟全然不是按照建築章法來修建的。而是以兩三間一組,或七八間一組,橫七豎八地擺放在校園內,就像是一堆胡亂碼放的火柴盒。房屋之間的間距極窄,人們穿行其間,像在迷宮中行走一般。
唯一的一點相同的地方,便是所有的房間的大門,都是向著校園中心的廣場中心。
這就更令人奇怪了。眾所周知,一般的房間都是南北朝向,以便通風采光。像它這樣不管風水朝向亂蓋的後果,就是除了碰巧趕上南北朝向的房間以外,其餘的房間無不是陰暗潮濕,滿屋裏小強亂竄。倒是給學校裏的男生們提供了無數英雄救美的機會。
唯一還算正常的,可能就隻有學校正中的大廣場了。如同其他大多數學校一樣,在廣場的正中修建著一個花園,裏麵栽滿了命賤易活的花草。最引人注目的是花園裏的一棵粗要七八人合抱,高有十餘丈的巨大槐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