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吞吞的行走在窄窄的田埂上,張唯一遊目四望,這裏離開古槐書院已經有一段距離,周圍是稀疏的高大灌木叢和大片大片的稻田,間或有一兩間農舍點綴其中,偶爾能在田間看到辛勤勞作的農夫。
空氣中浮動著淡淡的稻花清香,張唯一閉上眼,感受著這難得的寧靜。
背後不遠處的灌木叢中傳出一陣細微的“悉悉索索”聲,張唯一冷冷一笑,也不理會,繼續向前走去。從他踏出校門開始,就感覺到有人在不遠不近地跟著他,他故意裝作不知,引著那人轉了一大圈。跟蹤者明顯沒有什麼經驗,被張唯一忽快忽慢的步伐弄得無所適從,疲於奔命。
“前麵的小子,給我站住了!”跟蹤者終於沉不住氣現身了,來人身材高大,渾身肌肉凸現,一張方臉上大汗淋漓——想來是跟蹤累出來的。
“原來是朱老師啊?”張唯一故作驚訝的叫道,老師二字拖著長長的尾音,充滿戲謔的味道:“想不到朱老師也有在田野間散步的雅好,難得啊難得。哎?您叫我有什麼事嗎?”
“叫我朱益誌!”朱老師板著張撲克臉道,老師二字使他對即將要進行的勾當有一定的心理障礙。
“知道知道,豬一隻嗎,哈哈哈哈,笑死人了……”
朱益誌的臉色在張唯一的笑聲中迅速變紅,進而變紫,胸口像拉風箱般忽扇著。很快,他深呼吸了幾口,起伏的胸口慢慢平複了下來,臉色也逐漸恢複了正常。
張唯一也頓住了笑聲,這家夥能這麼快就抑製住自己的怒氣,倒也不算草包到家了。
“小子,你聽好了!從現在起,你不許再接近林馨兒!她是屬於我的!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朱益誌低沉著聲音,口出恐嚇之言,渾身的肌肉也隨著膨脹虯結,配合著主人製造聲勢。
張唯一縱聲大笑,聲震四野,朱益誌嚇了一跳,不明白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小子怎麼會發出那麼大的聲音。嘲謔的笑聲使他愈加惱羞成怒。
“住口!不許笑!老子叫你住口啊!不許笑!”
朱益誌色厲內荏地吼道,一拳向張唯一的臉上打了過去。
張唯一笑聲不斷,低頭讓過拳頭,左拳重重打在朱益誌的肋下,趁他負痛彎腰時,屈膝上頂,正中他鼻梁,“喀嚓”一聲,鼻骨的碎裂聲在空曠的田野裏聽得格外真切。同一時間左腳飛起,正中朱益誌胸口。在殺豬般的慘叫聲中,朱益誌倒飛而回,滾下了田埂,躺在稻田泥水中死豬般哼哼。
張唯一在江湖上曆練多年,深知道像朱益誌這種動輒恃強淩人的好勇鬥狠之徒最是欺軟怕硬,要想徹底壓製住他,唯有使用雷霆手段讓他心生畏懼。因此招式中雖沒有灌注內力,力道卻著實不輕。哪知道這廝外強中幹,恁地不濟,倒是可惜白生了一副威猛的外表。
正自眼前金星亂迸,痛不可當的朱益誌隻覺後頸衣領一緊,已被人拎死狗般拖到了平地上。跟著麵上一陣冰涼,睜眼一看,原來是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在自己臉上來回摩擦,頓時嚇得篩糠般一陣亂抖,顫聲道:“這位大哥,有話好好說,千萬不要衝動……”
話沒說完,就被張唯一一巴掌將餘下的話語扇回了肚子裏:“XX的,我什麼時候衝動了?一直都是你這廝在衝動!”
朱益誌捂著腫大了的嘴巴,哭喪著臉吐辭不清的道:“是是,是小弟不對,小弟不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妄想泡您老人家的馬子,哦不不,是女朋友。從今以後,小弟決不敢再接近林小姐了。您大人大量,別跟小弟一般見識吧。”
張唯一也懶得向他解釋,收起小刀,拍拍他的臉沉聲道:“以後不許再恃強淩人,不許再糾纏林馨兒,否則……哼哼!”語帶殺氣,給朱益誌留下了充分的想象空間。
朱益誌沒口子的答應,強撐起傷軀踉踉蹌蹌逃回了學校,張唯一繼續在四處盤桓了一陣,直到快六點鍾時,才回到了校園裏。
偌大的校園裏靜悄悄的,林馨兒等學生仍未下課。張唯一百無聊賴的在廣場上溜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