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就殺來了?動作還真是快啊。張唯一心頭一震,麵上若無其事的看著朱益誌,淡淡道:“我昨天把你打成這樣,你不記恨我?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朱益誌搖頭道:“是我先動手打你的,被你打是我技不如人。你沒有廢我手腳我已經很幸運了,有什麼好記恨的。再說……”他垂下頭,低聲道:“我也不希望……她……遇到什麼危險。”
一邊目光躲閃的偷看了看張唯一的臉色。
張唯一卻沒生氣,若有所思的打量著他,點頭道:“你還算有情有義,沒有壞到家。有興趣加入小刀會嗎?”
朱益誌興奮的漲紅了臉:“小刀會?上海的小刀會?當然想了!難道大哥您有路子嗎?”
張唯一笑而不答,遞給他一張名片道:“你拿著它,去淮安路玉壺春茶樓找一位陳墨林掌櫃,他自然會安排你。”朱益誌恭恭敬敬地接過名片,再三感謝後轉身準備離去。
張唯一又道:“我準備在這個學校找份差事,你對這學校比較熟,有什麼好的建議?”
朱益誌聞言驚訝的回過身來,看了看張唯一,忽然明白了他是想就近保護林馨兒,想了一下道:“我當初進這個書院,是在街上看見學校招聘體育老師的告示。現在我一走,體育老師又會出現空缺,學校急切之間也不好找人,如果我推薦你去接替我的話,想來應該問題不大罷。”
張唯一想了想,覺得這個辦法倒也不錯,起碼可以名正言順的呆在林馨兒身邊,就是待會要想個沒有破綻的理由向林馨兒解釋。點點頭道:“那你去跟校長說說罷。”
朱益誌答應一聲,向著那棟白色洋樓走去。張唯一則呆呆的坐在長椅上絞盡腦汁的編排著借口。
過了一會兒,朱益誌一臉喜色的回來了,道:“大哥,殷校長他同意了,想見見您。”
這一定就是要麵試罷?
張唯一一邊走一邊將襯衣的袖子卷起,頭發拂得淩亂,使自己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極需工作的落魄青年。同時又將自己壯實的肌肉恰到好處的展示了那麼一點點,以表示自己完全能夠勝任體育老師這份工作。
校長的辦公室在一樓的最深處,偌大的廳內空空蕩蕩,什麼擺設也沒有。
一股陰冷潮濕的感覺彌漫在空間中,令人頗為壓抑。
張唯一目光閃動,看看朱益誌似乎毫無感覺。通向二樓的樓梯上一道厚重的鐵門緊緊的關著,想必就是校長家眷的居所了。“這校長也太過小心了吧?難不成他家裏有什麼寶貝害怕別人去偷?”張唯一喃喃的道。
殷校長倒是一副典型的知識分子的模樣,身形瘦弱,蒼白的臉上架著一副圓圓的鏡片,使得鏡片後麵的眼神變得模模糊糊,漂移不定。張唯一進門就堆出了滿臉的笑容,雙手搶著抓住殷校長的手用力搖晃:“實在太感謝校長給我這次機會了,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爭取進步!絕對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
朱益誌在一旁翻著白眼,心頭暗自嘀咕:“這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啊?”
殷校長大概從來沒有遇到過像張唯一這般熱情的應聘者,愣了一下才皺著眉頭抽出被握得發痛的手掌,冷冷道:“張……老師是吧,由於你不能提供相關的學曆證明,我們隻能按照校工的待遇給你,並且任職期間必須在學校居住。當然了,學校免費提供食宿,朱老師以前也是這樣的待遇。你還有什麼意見嗎?”
張唯一斜視了朱益誌一眼,心道:“原來你這家夥也是個西貝貨啊。”
他隻求能順利混進學校,又豈會在乎工錢的多少問題。至於在學校居住,那就更加理想了,他可以全天候的保護林馨兒。當下搖頭不迭道:“沒有了,沒有了,請問我什麼時候能上班?”
殷校長盯著他,臉上閃過複雜的神色,似乎夾雜著惋惜和憐憫,沉聲道:“那就明天吧。”張唯一為難的搓搓手,不好意思的道:“請問……我現在能不能搬進學校住?我在外麵沒地方住……”
校長不耐煩的翻了翻一張表格,從抽屜裏翻找出一枚鑰匙丟給他道:“那你自己去收拾吧,在教室宿舍區三十三號房間。”說罷,看也不看二人,自顧自的將頭埋到厚厚的書中。
兩人點頭哈腰的退出了校長辦公室,張唯一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急步向外走去。朱益誌一路小跑的追在他身旁,用崇敬的目光看著他道:“大哥,你的演技好厲害啊。連我都差點以為你真是一位窮困潦倒的老師了。那個書呆子校長肯定就更發覺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