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騎與尋常坐騎不同,遇到殺意並不會退怯,反倒會因此激發出凶性。
青虎麵色漸冷,眯起眼盯著徐閻,又看向徐斂,漠聲說道:“剛才如果你們自廢丹田,我或許會放你們一條生路。”
“但是現在……”青虎盯著徐閻手中泛著寒芒的長刀,陰測測說道。“你們全都要死!”
徐斂聞言身軀一震,那隻正在躊躇猶豫是否要抓起腰間長刀的手,被他緩緩收了回來。
“徐閻,收手!”
徐斂一聲斷喝,對麵色露出不解的徐閻嗬斥道。
此言一出,青虎嘴角鄙夷之色更濃的同時,目光中卻是浮現出一絲玩味。
“嗬嗬,你倒是挺懂事的,但很不幸,你也要死。”
話音剛落,青虎無比隨意地擺了擺手,後麵那五人紛紛將刀劍弓弩從身後抽出,一股股二階的雄渾氣息頓時遍布林間。
徐斂麵色陰晴不定,緊緊地咬著牙,似乎還想說些什麼,試圖挽回眼下逐漸變壞的局麵。
而就在他剛剛張開嘴,身後卻傳來了慕長臨淡然的聲音。
“可笑。”
慕長臨冷笑著看向徐斂,即便是作為旁觀者,卻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當然,他看不下去的並不是青虎囂狂的氣焰,也不是徐斂自以為是的聰明,卻明明隻是懦弱的性子。
青虎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對於局麵的發展突發有些期待了,他略帶興趣地笑了笑,再次揮了揮手,身後那幾人紛紛又將釋放出的靈力氣息收了回去。
對於青虎而言,眼前這三個人雖說同樣有著二階實力,但隻不過是虎口羔羊,遲早是要死的,與其索然無味地殺了他們,倒不如……看看局勢會怎樣發展。
他很好奇,一個一階的少年,和兩個蒼山的劫匪子之間會發展出怎樣一段有趣的故事。
徐斂心中極度煩躁,猛地轉頭,怒聲道:“你給老子閉嘴!”
慕長臨毫不在意徐斂的怒意,目露鄙夷,繼續冷笑道:“說是可笑,其實倒不如說是荒唐。”
“你自己手中空無一物,反倒讓他收刀?”慕長臨歎息著搖了搖頭,笑道。“這不是荒唐是什麼?”
聽聞此言,不遠處的青虎突然皺了皺眉。
難不成這小子被追殺了幾日,就這麼瘋了?青虎這麼想著,愈發覺得慕長臨這番話簡直就是一番胡話,毫無半點價值。
但不知為何,他內心卻是隱隱滋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徐閻聽了之後,看了眼將要被自己插回到刀鞘的軍刀,手中動作微微一頓,麵色同樣露出疑惑。
唯有徐斂,濃眉忽然緊皺了起來。
他回想起了先前和慕長臨的一番對話。
當然,慕長臨隻不過是一個少年,即便比常人能說,但也不足以僅憑幾句話打動一個人。
但聽著慕長臨的冷笑,徐斂忽然覺得自己……仿佛懂了明白了什麼。
當年在學院裏從未有導師揭開過謎底,告訴他們——手裏是什麼?
當他低下頭時,見到的隻是自己空無一物的雙手,可聯想到慕長臨剛才說的一句話,他眼神中卻流露出了恍然,隨後是自嘲的笑意。
是啊!如此簡單的道理,如何就難倒了這麼多人?
或許……是因為他們,包括徐斂自己,都不曾擁有過拔刀的勇氣,或者說無畏戰鬥的剛強。
這一問題如今看來竟是如此的簡單。手裏既然沒有東西,那為何……不主動去拿起什麼?
可以是樹枝、可以是石子、可以是鍋鏟,同樣,也可以是殺人的刀。
徐斂驟然轉身,折返朝慕長臨走去,同時麵露猙獰,單手扶緊刀鞘,另一隻手則是將鋒刀從其中“鏘”的一聲拔了出來!
慕長臨看著大步流星走來的徐斂,眼神深處終於出現了一絲放鬆。
咻!
刀起,風生!
伴隨著一聲窸窣,刀過無痕,並沒有傳出什麼砍入血肉的撲哧聲,而是……劈斷了係著玄結的麻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