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流雲珠(2 / 2)

少女在迂回的洞中穿梭,不懼嚴寒。

洞的最深處,並不是豪華的宮殿,而是一個房間,一切都是冰塊雕刻而成,卻不見寒氣。

少女拿出晶瑩就像寶石的東西放在床頭,床頭擺放了不少類似寶石的東西,晶瑩剔透,各型各色。

少女定定的看著安靜沉睡的女子,她知道終有一天她會蘇醒,但不知道會是哪天。

就像那顆流雲珠,似乎一直都無關緊要,但她想奪,卻遇到了赤焰老者。

赤焰老者隻有赤焰網,但很少能有人從中逃生,她卻竟然逃回來了。也許那個人說的是真的,也許真的隻有流雲珠才能讓她蘇醒。

太陽完全從海上升起,越升越高,少女踏著一葉扁舟緩緩向東而去,那太陽還未完全升起的地方滿是赤色的雲,就像燃燒的火焰。

聽說鳳凰為上古神獸並非是必然,隻有經受過涅磐重生的鳳凰,才有被稱為神獸的資格。如果想得到就必須浴火重生,她願意,因為她有更高的信仰讓她仰望。

一天的開始何嚐不像一天的結束?日落與日出,不過天地顛倒而已。

赤木國內,一所用烏金木搭建的宅子,精細的雕工漆黑到發亮的木質,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屋內分別坐著兩位老者,瘦點的叫炑槐,胖點的叫燐鬆,正是昨晚跟黑衣人交手的。

“老家夥,你說昨晚那姑娘是誰?可也是衝著流雲珠來的?”燐鬆,本來想說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可轉臉看見炑槐已經沉下臉來,就沒有再多問。

炑槐精明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他忘不掉那皎潔的麵容,似水的眼眸,隻是她早該不在人世了吧?連自己都這麼蒼老了,她說的至死不願相見,怎麼可能就此背棄。

“爺爺!”白衣少年跑進來,脖間掛著一顆金光奪目的珠子,眉宇間散不開的純真,一雙眼睛清澈無比。

炑槐舒展眉頭,滿眼寵溺,目光碰到流雲珠,似乎被燙了一下,臉色變了變。

“雲杉,聽爺爺跟你說,這顆珠子對你很重要,你不可以把它弄丟,更不可以送人,知道嗎?”炑槐將珠子放進雲杉的衣襟內,“不要讓別人看到,會招來麻煩的。”

雲杉滿臉的疑問,卻沒有被爺爺嚴肅的神情逼了回去。

爺爺是不會騙他的,爺爺是赤木國德高望中的長老,就連國王都對爺爺很尊敬,可是爺爺很寵愛自己,這是他最滿足的地方。

他自幼生長在這個貴族家庭裏,父親總是對他嚴加管教,而隻有爺爺對他百般寵溺,他的娘也是在他幼時就不在了,他甚至都不記得他娘的樣子,而父親和爺爺更是不願意提。

燐鬆看著這對爺孫,心裏不禁酸楚,他至今仍是孤身一人,不知是他太難相處,還是應了誰的詛咒。那時這個遼闊的土地還不叫赤木國,而叫荒原。荒原並不荒蕪,反而遍地是嫩綠的青草,處處是茂盛的樹木,山川河流仿佛都沾染上了清新的氣息。

人的欲望總是那麼多,總要將天地間看到的看不到的東西都裝入懷中才肯罷休。

年少輕狂的他跟炑槐也曾壯誌淩雲,說要捍衛這山川河流。打敗了金族的入侵,而反抗的領頭人也因此獲得了無數光環,終於成為赤木國的掌舵人。而他,燐鬆,獲得了榮耀,讓他乃至整個家族在赤木國中得以舉足輕重,可是時間久了,他就覺得這份榮耀似鎖鏈般束縛著他。

“爺爺,父親去哪裏了?”少年稚氣未脫的臉上有份憂鬱的神色。

炑槐揉著少年柔軟的頭發,思緒卻飛遠。自從昨晚他設局引人來盜流雲珠,他就起了疑心。曾有一日,在他的書桌上發現一塊錦緞,上麵寫著“流雲珠”三個字,他就處處防備,無奈才設局。而前來盜珠的人為何跟她如此之像?是不是有更大的陰謀?他不可能將流雲珠拱手讓給任何人,事關雲杉,他不可能讓步。而黑衣人所用的光刃究竟是哪族的路數,如此迅捷而又準,幾乎沒有還手的時間。

“爺爺有事情交給你父親去辦,他很快就回來。”炑槐昨晚就交代他的兒子前去調查黑衣人的身份。如果流雲珠的消息傳出去,怕是要給雲杉甚至赤木國引來殺生之禍。

傳聞流雲珠是上古女神的眼淚,女神在賦予了大地生機之後,竟然在刹那有了人的憐憫與感動,動情之下流下了一滴眼淚,眼淚隨風飛舞在花草樹木、宇宙星河之間,吸收了日光的溫暖、星星的璀璨、雲朵的無暇,河流的清洌。可化解所有的怨毒法術、治愈所有的傷害,甚至起死回生,雖如此傳聞,真正見過的卻沒多少,更別說神乎其神的作用是否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