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易急速從懸崖上墜落下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自我判斷意識,在那個時候,他想到的隻有一個字:死。幾百米高的懸崖,血肉之軀跌落下來,結果也隻能是死。但是當鄭易就要跌入穀底的時候,一道柔和的力量把他托了起來。
“小子,尋死呐?”一個聲音在鄭易的耳朵邊響起,柔和卻有力度,穿透了他的神經,讓他原本模糊的意識瞬間清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他看到了眼前盤坐著的老人,枯槁幹癟,仿佛一具僵屍。
“不要看了,和你說話的正是老夫。”老人沒有任何血色的嘴唇動了動,“小子,找你還真不容易,別問老夫為什麼找你,你可是叫鄭易?”
鄭易機械地點點頭,他不知道現在是在地府還是在陽間。老人古怪的造型讓鄭易想起了電視劇裏麵的青翼蝠王,尤其是那張臉,和蝙蝠幾乎無二。
“老人家您是哪位?”鄭易實在搞不明白老人的身份,隻好客氣相問。
“那就對了,全天下就你叫鄭易,鄭氏後人,八百年風雨,老夫等到今日,也算是有了結果,這裏是華山洞天,乃是無極小世界。”
“嗯,我不太明白您說的什麼洞天小世界,我想問您,我死了麼?”
“你沒死,你活著呢,活得好好的,就是靈魂出竅了,你的肉身在你後麵。”
鄭易回頭看了看,的確有一具腦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身體二五八萬一樣躺著,早已摔得不成人型。如果不是老人說出來,鄭易以為那就是一團豬肉。可鄭易似乎不覺得害怕,心中反倒是一片清明。
掃視了四周,卻如老人所說,周圍乃是一片洞天,水溪乳石,石床石凳,倒是隱居的所在。老人微微點頭,“嗯,見死而不懼,有點定力,接下來我得遵循先輩遺願把你送去一處地方,你會被抹掉你在這裏的記憶,開啟新的生活,記住,有些事情是不可以改變的,明白嗎?”
鄭易依然沒明白老人到底是倒騰什麼的,恭敬問道:“老人家,您說我死了對不對,那您讓我去哪?”
老人道:“當然是選擇回去咯,那還能去哪,你也沒得選,隻能去八百年前。”
“八……為什麼啊?”
“因為你必須去,你不去誰把老夫帶出去?行了,我問你,你單名一個易字,可知其中奧義?”
鄭易晃了晃腦袋:“不知道。”
“你是鄭氏後人,單名取易,易有通天徹地之理,隻看你悟性能否夠格。再者,易有交換變更之能,你父親為你取易字,不是沒有道理的。好,我送你去一個地方,好好表現哦。”
老人言畢,單手一推,鄭易如同一片草葉,被推到了洞口的邊緣,從那時起,鄭易的腦子裏似乎出現了一口巨大的洪鍾,震得眩暈無比,頓時昏死了過去。
當鄭易飛出去的一瞬間,老人長歎一聲,喃喃道:“不知道這一次能否成功了,八百年風雨飄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改變大局,看造化吧!噫?位置送偏咯……”
北風蕭蕭,吹拂大地,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四周有戰馬嘶鳴,天空中有禿鷹盤旋。鄭易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了一片草地上,一條血淋淋的胳膊就在他的胸口上,還在不停地滴血。
忽然地,鄭易睜開了眼睛,猛地坐了起來,那條斷臂也隨著他的動作而掉落在草地上。斷臂流出來的血染紅了他的衣服。抬頭看了看周圍,他發現四周除了死人,就剩下無主的馬匹。
刀劍扔了一地,斷柄的長槍、四處散落的箭矢,在向他證明這裏曾經是世界末日。
這裏是什麼地方?他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他也不知道。他隻是記得他從懸崖上掉落了下來,還沒有著地,就已經暈了過去。當他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切。
鄭易從地上站了起來,發現周圍是一片草原,但是草原上到處都是死屍,還是穿著古代軍服的死屍。
死人不會有假,這裏是戰場。鄭易在心裏給這個地點下了一個結論。但是這裏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死人,為什麼會出現在戰場上,他不是已經墜崖了嗎?
遠處還有未死的士兵在哀嚎,但是他無心去聽無心去管,他隻是想知道,自己到底在哪,為什麼會這樣。
鄭易心驚膽戰地想走出這裏,突然地,他看到一隊人向他這邊快速跑了過來。鄭易還沒有看清楚那隊人是誰,又暈了過去。
當鄭易再一次醒來的時間,是在傍晚,同樣不清楚時間,也不清楚地點。他看到周圍有無數火把,照亮星空;巡夜的兵卒,在白色的帳篷之間穿梭而行。這一切都和他墜崖之前的景象完全不同,他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到了陰曹地府,或者是自己因為受到了刺激而出現了幻覺。
鄭易晃了晃自己的腦袋,他還記得自己在華山上參觀,看到了一塊石頭,想去摸一下,結果失足墜崖了,然後就到了戰場,現在又好像出現在了軍營裏。
“鄭大人,還沒死呐?”鄭易正在絞盡腦汁的思索著自己到底身處何處的時候,一位身穿兵服的軍卒出現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火把,繼續陰笑,“鄭大人真是好命,戰場上那麼多人衝鋒陷陣,弟兄們死得死殘得殘,唯獨鄭大人不缺胳膊不缺腿地活了下來,這番都死不了,真是我大宋福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