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從哪一方麵來講,靈魂不朽對我們的作用都是重要深遠的,因此若是對於了解它究竟是怎麼回事竟然漠不關心的話,那就必定是冥頑不靈了。我們全部的行為和思想都要隨究竟有沒有永恒的福祉可希望這件事為轉移而采取如此之不同的途徑,我們的行為及觀念也要通過成為我們最終目標的觀點來調節,否則我們就不可能具有意義和判斷而向前邁進。
因此,闡明我們的行為所依據的主題就要通過我們的興趣和義務來完成。而這就正是何以我要在那些沒有被說服的人們中間劃出一種極大的區別的原因,我要將那些竭盡全力在努力求知的人和那些不學無術、思想麻痹而生活下去的人區別開來。
對於那些懷疑這一觀點而為之歎息的人,我對他們的行為感到惋惜,他們把它視為最終的不幸,並且不惜一切以求擺脫它;他們把這場尋求當作是他們最主要的而又最嚴肅的事業。
然而思想麻痹、不思人生的人,他們僅僅由於不能在他們自己身上發現那種可以說服他們的光明,便不肯再到別的地方去尋求,他們不肯從根本上去考察這種意見是不是人們出於單純的輕信而加以接受的一種意見,抑或是盡管它們本身幽晦難明,然而卻具有非常之堅固的、不可動搖的基礎的一種意見。對於他們,我的態度完全不同,思考方式也有所改變。
對於涉及他們的各方麵的事情,采取這種粗疏無知的態度,這使我惱怒更甚於使我憐憫。它使我驚異,在我看來它就是惡魔。我這樣說的目的並不是出於信仰上的虔誠。反之,我是說我們應該出於一種人世利益的原則與一種自愛的利益而具有這種感情。關於這一點,我們隻消看一看最糊塗的人都能看到的東西。
要理解這種觀點不需要有特別高明的靈魂。這裏根本就不會有什麼真正而牢靠的心滿意足,我們全部的歡樂都不過是虛幻,我們的苦難是無窮無盡的,而且最後還有那無時無刻不在威脅著我們的死亡,它會準確地、毫不猶豫地將我們置於那種不是永遠消災就是永遠不幸的可怕境地。
沒有什麼比這更真實而又比這更恐怖的事情了。縱使我們能做到像我們所想象的那樣英勇,然而在等待著世上最美妙的生命的歸宿卻是如此。在充分地思考整件事後,我們要說:在這個生命中除了希望著另一個生命而外就再沒有任何別的美好,我們隻是隨著我們之接近於幸福才幸福,而且正如對於那些對永生有著完全保證的人就不會再有不幸一樣,對於那些對永生沒有任何知識的人也就絕不會有幸福可言,這些不都是毋庸置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