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段執見過父母沒多久,段執跟季圓就都要出國交換了。
不是同一個項目,也不在一個城市,但都是去美國,從九月到次年一月。
相比於季圓的興高采烈,段執的情緒就要淡很多,按部就班地準備材料,訂機票,檢查行李,季書言在旁邊望著,總覺得他像是要出一次不情願的遠差。
季書言停下了手中的筆,看了段執好一會兒。
段執恰好也望著他。
一米九的個子,坐在床上肩寬腿長,神色卻低落,眼神陰翳,像是在跟自己較勁。
季書言無奈地笑了一下。
出國交換這件事,他跟段執是認真談過的,他們倆誰都不是沒主見的性子,不會因為一時的不舍就耽誤自己要走的路。
他認真跟段執說過,別說是交換,哪怕是段執畢業後想繼續去國外求學,他也一樣會支持。
感情應該是讓兩個人變得更好,而不是成為誰的阻礙。
段執自己心裏也清楚。
可是清楚歸清楚,不舍也是真的不舍。
眼看著出發日期將近,段執難得暴露出了孩子氣的一麵,抓緊一切時間黏著季書言。
季書言一度被黏到上網匿名諮詢,請問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男朋友不這麼黏人。
然而網友見多識廣,飽受過狗糧的暴擊,一眼就看出這又是一個狗糧帖,群起暴喝,“秀恩愛滾啊!”
他又隻能作罷。
但他如今望著段執坐在床上,明明是成熟又穩重的性子,桀驁不馴的臉,此刻卻安安靜靜,眷戀不舍地看著他。
他又不自覺心頭一陣酸軟。
窗戶半敞,院子裏的小茉莉開了,柔和清淡的香氣順著微噪的風灑落進來,陽光滾燙,落在臥室的地板上,也照亮了床頭他跟段執的合照。
季書言放下了筆,走到了段執身邊。
“你比季圓還黏人。”他輕聲取笑,卻低下頭給了段執一個吻。
溫熱幹燥的嘴唇貼在一起,很快就變得濡濕。
段執一怔,很快反客為主。
他摟住季書言的腰,把人摁在了柔軟的蠶絲被上。
窗外蟬鳴聲聒噪,午後的溫度燥熱,連人的心情都變得浮躁。
他近乎兇狠地咬著季書言的嘴唇,兩個人的身體貼在一起,季書言的腰在他掌間微微顫抖。
被子柔軟地團成任意的形狀,被角從床邊落了下來,在安靜的室內輕輕晃動。
季書言輕輕嘶了一聲,抓了下段執的後背。
“你屬蛇還是屬狗啊,”他啞著嗓子說道,“這麼會咬人。”
他嘴唇被段執咬破了一個口子,沒流血,卻有點疼。
段執又親了親那個口子。
他撐著手臂,眼神沉沉地望著季書言,季書言牢牢地被困在他身下,像是哪裏也去不了。
要是可以,他真恨不得把季書言永遠鎖在身邊。
他知道這是不對的。
但這個人是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白玉般無暇,眼神含笑的時候,像沁著春光的桃花。
他想,他不在季書言身邊,又該有多少人窺伺到這份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