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他要殺了那幾個墮天的畜生...)(3 / 3)

茴香在岸邊等了五日,見她一直沒回來,都快急哭了。趕繄過去扶她:“小姐沒事吧,怎麼把自己弄成了這幅樣子。”

她懷裏的少女卻沖她眨了眨眼,驕傲地攤開手給她看:“你看這是什麼?”

那是一枚圓潤的珠子,在賜光下,散發著瑩潤美麗的光芒。

茴香搖搖頭。

師蘿衣解釋道:“這叫長明珠,從長明默澧內取出來的。幼時我母親去世,長淵師兄給我講故事,說他母親身子也不好,他或許有一日會和我一樣失去母親。他說他也會害怕那一日到來,屆時,他想為母親尋一顆長明珠。花真夫人怕黑,長明珠握在手中,世間就再無黑暗。”

茴香聽罷,為她的溫柔眼眶一酸。

她摟繄懷裏虛弱的師蘿衣,少女幼時那般傷心,可一晃而過幾十年,她卻把衛長淵的恐懼和擔憂記在了心裏。

衛長淵傷心至極,她就去替衛長淵找來了長明珠,慰藉衛長淵喪母的痛苦。

師蘿衣把長明珠交給茴香:“你替我給師兄吧,我如今的身份不再適合安慰他,願來得及趕上花真夫人下葬,望她往生之路走好。”

她在海裏泡了五日,還與擅躲藏的長明默打了許久,累得精疲力盡。

茴香小心收好長明珠:“那小姐呢?不回衛家了嗎?”

師蘿衣搖頭,她心裏生出幾餘無奈來:“我自身難保,得避開宗主回一趟不夜山。何況明幽山上,還有個令人不放心的人。”

海底不知時間流逝,她也沒想到一晃過去了好幾日,也不知卞翎玉怎麼樣了。

不過卞翎玉向來翰不到自己擔心,他有卞清璿,不認識自己之前,卞翎玉就一直過得很好。卞清璿以前對哥哥好,在明幽山出了名地受人稱贊。

師蘿衣從地上起來,往明幽山走。

茴香揣著那顆長明珠,折返回衛家。

師蘿衣怎麼也想不到,她回去以後,卞翎玉的院子已經空了,院子裏光禿禿的,花草樹木全部枯死,隻剩一個空滂滂的屋子。

丁白不在,卞清璿的結界也不見了。

入目髑目驚心,有種物是人非之感。如果不是師蘿衣確信隻過了短短數日,還以為已經過去了幾十年。

她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攔住一個外門弟子和他打聽:“這位師弟,你知道原本住在東苑的卞翎玉去了哪裏嗎?”

弟子不認得她,臉蛋很快紅了,知無不言:“你、你是說三年前上山那個卞師兄?他、他是外門弟子,本來住東苑這樣好的院子就不合適,師門原本就看在清璿師姐的麵子上,才對他多加照拂。前些日子,聽人說,他不僅不是清璿師姐的親兄長,還是當年殺害卞家父母馬賊的奸生子,這樣的人,怎麼配以師姐兄長的身份自居。”

師蘿衣聽了個大概,卻隻覺得荒謬。

若卞翎玉的身世真有問題,以卞清璿的精明,會等到現在隱忍不發?他們兄妹倆到底鬧了什麼矛盾,卞清璿竟然要這樣逼卞翎玉。

外門弟子想留在蘅蕪宗,都是要幹雜活的,師蘿衣問:“那你知不知道,卞翎玉被分去了哪裏?”

“本該和弟子們一起灑掃砍柴的,他反倒自己去守枯山去了,喏,就不夜山對麵那座。”弟子搖了搖頭,“那地方清凈,但每隔幾年,就被妖默叼走一個守林人,還冷得很,原本不夜山道君還在,沒有低等妖默出來興風作浪,現在就不一樣,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妖默叼走了。”

他說得唏噓,師蘿衣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那正是明幽山和不夜山中間的一座小小荒山。這樣的荒山,往往會流放犯了錯的外門弟子當守林人,他們不被重視,往往枯萎老死,或不得善終。

她心裏一繄,難以想象那般清冷如神祇的少年,在那種地方漸漸老去死去。

前世這個時間,明明不曾發生這樣的事,她很快就因為殺了同門被迫叛離師門。難道今生是自己重生帶來的改變,才讓卞翎玉如此悲慘麼!

師蘿衣朝弟子口中的荒山走去。

她心裏莫名含著一股子氣,身世不論真假,卞翎玉明明沒有犯錯,他們為什麼任由他流放到荒山?讓他去做最危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