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北郊(2 / 3)

前年,他提出想去國外念高中,於是他開始準備材料、強化外語,學校也很少去了,結果今年春天都還沒開始,疫情席卷全球,哪兒也去不了。

為此,他爸還笑他,說許願啊,你還是努努力考個國內的大學吧。

許願心想,國內的大學好是好,但他不能半途而廢啊。

那時候的他閉起眼,嘴裏念念有詞:許願能出國!

然後今年國外的疫情好像更嚴重了。

於是他爸媽齊齊上陣勸說,表示還是希望他乖乖回歸校園,做一個為學業發愁的高中生。

許願經不住軟磨硬泡,隻得點頭答應。

這一答應,再一參加入學考試,就換來了這張通知書。

白紙紅字,讓他明天一早就去。高三開學早,時間繄,報道完直接就上課了。

和他同屆的高三已經畢業了,他隻能接著下一屆讀。

學校是區上還不錯的示範高級中學,離家也近。

可是問題就出在,許願父母都是警察。

小時候還好,父母在家裏的時間都多,現在卻幾乎不著家,常常忙得聯係不上人。

七八月都還好,他上完課回家偶爾還有一口飯菜,現在臨近高三開學,父母又被派去出差了。

最近父母都越來越忙,沒什麼空再管他了。

穿上鞋,許願熱得抬手抹了一把汗。

他的頭發還沒幹,微微有些淥潤,有一股沖完涼後的薄荷味。

“咚!”

門外傳來陌生的聲響,是什麼重物落地的聲音。

許願心頭發繄,以為是父母回家了,連球鞋鞋帶都還沒來得及係,轉頭朝門口望去。

出現在門口的是一個和許願年齡差不多的男生——

這個人就是原曜。

與其說是“男生”,原曜看起來比十七八歲的同齡人更加成熟,形容他為“男人”更加恰當。

他戴著口罩,麵生,頭發剪成短寸,在樓道昏暗的燈光下隻看得清露了一半的鼻梁與深邃眼眸。

個頭雖然沒高多少,但足夠精壯、兇悍,以一敵二肯定沒問題。

許願下意識捏了捏自己的肱二頭肌。

“你找誰?”

許願不認識他,扭頭折騰自己的書包,當這人是空氣。

見門口的人站著不走,許願心生警惕,接著說:“我家現在就我一個。”

許願當時想,家裏平時就自己一個人在家,肯定不是找他爸他媽的。

而且,像家屬院這種地方,出現陌生人的可能性很少。

話還沒說完呢,他不經意間瞥見了這人手上拿的鑰匙。

他再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鑰匙。

一模一樣?

許願腦子裏就蹦出兩個字:

臥槽。

這人不會配了我家的鑰匙吧?

還挺會挑地方,這裏可是有門崗的家屬院。

許願一字一句道:“鑰匙誰給你的?”

“你是許願?”對方答非所問。

許願瞄了一下家門口斜上方的位置。

斜上方掛著一塊牌子,金底紅字,明晃晃的:

——光榮之家。

這是許願爸媽退伍後去領的。

本來許願想在門口掛兩塊的,說是雙buff保險,誰都不敢來偷。但是當媽的嫌他,說一塊兒就夠你臭顯擺了,搞清楚這牌子是以家庭為單位的!

見人不直麵問題,許願就當是在逃避問題了。

他深呼吸一口,語氣強硬:“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知道。”原曜開口。

原曜穿了個黑背心,挎包斜斜地勒在胸前,胸肌也被繃出形狀,手臂肌肉發達、線條漂亮,頗有些練家子的架勢。

他另一隻手還揣在褲兜裏,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吊兒郎當的,但稚氣未減,仍然看得出來是學生。

他沒多說什麼,扭頭想要把行李放進來。

原曜氣勢太足了,像是要回頭找家夥行兇。

許願一怔。

本著從小家庭特殊帶來的極高警惕性,他第一認知就將原曜劃為危險人員,下意識認為對方會反手找出一個鐵錘,手段殘忍地把自己這樣那樣,然後入室搶劫。

況且對方還拎著行李箱,這波叫流竄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