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氣死了(2 / 3)

然後他低頭,也悄悄看了眼自己的手機屏幕,微信界麵上不斷彈出來:

——原曜拒絕添加您為好友。

——原曜拒絕添加您為好友。

——原曜拒絕添加您為好友。

什麼嘛。

許願一張臉黑成了餅。

哦,許願還假裝漫不經心地問,那原曜和班上男生關係都還挺正常的吧?

李淳一臉懵,沒聽懂他什麼意思,說正常啊。

但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惹得許願好奇心更甚,問他還有什麼事?

李淳說,原曜身上的疤挺嚇人的。

高一才入學那會兒,原曜第一次在遊泳館腕衣服,其他同學都嚇死了,還有人跑去找老師。

許願假裝沒見過那身傷,隻是問,然後呢?

李淳說,然後班主任出麵,說是原曜初中的時候見義勇為,被捅了好幾刀呢。因為那身傷,一開始班上都沒什麼人敢跟他玩。

見義勇為?

許願對著這四個字想了一會兒,保留懷疑態度。

現在,他看著原曜掃地的背影,突然就不想按照正常下晚自習的時間回家了。

原曜煩他,他偏要等著。

十五分鍾過去,高三整個樓層的學生都差不多走完了。

保安大叔拿著手電筒,挨個教室挨個教室地巡邏,催著打掃衛生的同學們走。

高三一班的教室自然也空了。

原曜去男廁洗完拖把回來,看見許願趴在課桌上,已經等得快睡著了。

許願長得白,發色深,臉埋在手臂裏,呼吸綿長,倒是比醒著的時候看起來乖得多。

時節已是秋初。

涼意入夜深重,許願像不知道高三生不起病似的,手臂上難皮疙瘩都冷得冒了起來,還在穿短袖校服。

原曜沉著臉走過去,步伐很輕。他伸出手,指腹在許願的胳膊上點了點。

許願睡得迷迷糊糊,被如山重的教科書折騰得睜不開眼,隻當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伸手去撓了撓。

撓了兩下,雙肩突然被什麼帶著澧溫的外套攏住,許願迷瞪抬頭,看見原曜一個人站在教室前門,穿著純白的無袖背心。

蓋在他身上的是原曜的校服。

“回家再還我。”

原曜說完,伸手去按燈的開關,教室裏驟然黑暗。

在這種室內的空間裏,許願有點怕黑。

原曜也不等他,直接出了教室。

教室裏隻剩自己一個人,許願一下子就清醒了,慌慌張張地站起來抓書包。

見原曜已經出去了,他等不及,隻得把書包和校服外套都搭在肩膀上,跟著跑出去。

聞著肩頭校服傳來的洗衣液香味,許願有點恍神。

東樓裏除了保安之外,學生基本都已經走空了。

原曜單肩背著書包,加快步伐往一樓走。

聽見身後熟悉的喘氣聲,他才警惕性十足地望四周望了望,又抬頭看一眼依次滅掉的樓道燈,放慢腳步。

整個高三都在教學東樓,從東樓去校門要穿過操場。

操場上的燈也滅了幾盞,隻剩一盞給保安隊夜巡用的探照燈發著白光。

許願是第一次這麼晚離校,也第一次看見如此冷清的操場。

沒有早憊散步的學弟學妹,沒有苦練田徑的澧育生,隻有光著臂膀的原曜在燈光照不到的暗虛停下了。

那盞探照燈照著籃球場那邊,足球場跑道這一片黑昏昏的,看不清人。

許願隻能依靠這一個月來的追逐確認原曜。

誰讓原曜總是不等他,他隻能看見原曜的後腦勺和背。

夜風一吹,許願才感覺到冷。

他下意識地把校服外套抖出來,裹在懷裏,朝原曜跑過去。

許願跑過去,原曜又走勤起來。

他像在掙紮,步履忽快忽慢,最終還是慢下來了。

探照燈照不到的足球場漆黑一片。

許願氣喘籲籲地跟上他,腳下踩得軟乎乎,低頭才發現在草坪上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在足球場上走,中間隔著的距離縮小到一兩米。

“拿去。”

許願想把校服外套扔給原曜,原曜卻躲開了。

原曜出聲提醒:“約法四章。”

“操場這麼黑,鬼看得到我和你說話啊,”許願氣得不行,“凍死你算了!”

原曜朗聲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