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白公子妙手斟茶(2 / 2)

「不是讓你死了那條心,別來找我了嗎!你還來這裏幹嘛?做人有點尊嚴好不好?」

她挑眉豎眼,一臉兇相,語帶雙關,是在轟白翡麗走。

她以為,白翡麗能聽懂的。

她還以為,像白翡麗這種富家公子哥兒,應該很在意「尊嚴」這兩個字。

然而,她看到了不敢置信的一幕:

白翡麗嘆一口氣,那驕傲又漂亮的雙眉都低垂下來,那秋水一般的眼睛也低低地垂下來。

他沒有看她,說:「我追你都追到這裏來了,你還要趕我走嗎?」

那清磐似的聲音低低的,像是雲低,像是水低,像是山林低。

聽得她的心都軟了,像絮雲薄紙,風一吹就散。

餘飛:「我……」

白翡麗說:「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餘飛:「???」

餘飛:「……」

餘飛感覺自己要燃燒,要爆炸,要粉身碎骨,要繚乳成煙霧和火花。

言佩珊現在也摸不著頭腦了,好奇問道:「他做什麼事對不起你了?」

餘飛盯著白翡麗,僵硬地搖頭:「沒……」

「脾氣不好?性情不和?惹你生氣了?」

餘飛:「沒……」

「你心裏有別人了?不喜歡他了?」

「不是……啊!」餘飛抱著頭大叫了一聲,她瘋掉了。

「行了。」言佩珊說,「那就是你矯情。」

餘飛:「……」

「人家都這麼大老遠地來找你了,又沒做錯什麼事,你對人家大喊大叫地叫什麼話?聽媽一句話:惜取眼前人。再好的感情,作來作去,遲早都給作沒了。」

餘飛:「……」

這時燈光又黯淡下來。高胡一聲弦驚,演員次第上場,一上場便亮絕活,場中爆發出雷鳴一般叫好聲。言佩珊又津津有味地看起了戲,餘飛卻覺得這一切彷彿都是另外一重世界了,眼下,就隻有坐在她身邊的這個白翡麗,在一片暗色之中像一隻來自異世界的怪物,光怪陸離卻又十分真實。

咫尺之隔,她依稀能嗅到他身上鬆柏淺香。這一下又令她憶起前番種種,心火燎原,低聲斥道:「你要不要臉?」

白翡麗應聲:「你先的。」

餘飛:「……」

餘飛:「無恥變態!」

白翡麗:「你逼我的。」

餘飛:「你還有理了!」

白翡麗:「我真心實意。」

餘飛:「你不是說我讓你做什麼都行嗎?你現在就給我走!」

白翡麗:「不行。」

餘飛:「為什麼?你說話不算話?」

白翡麗:「你先答應我。」

餘飛:「……」

她悲憤地把茶杯裏剩下的冷茶一飲而盡。

白翡麗又給她斟滿一杯。

餘飛:「……」

她讀懂了他的潛臺詞:你喝吧,喝多少我都奉陪。我也不逼你,我就靜靜地坐你邊兒上,坐到你答應為止。

現在的態勢已經很明顯了。這座位就是白翡麗訂的,他硬是耐心地候到她們看完了半場,才不聲不響地出來。

餘飛現在也死豬不怕開水燙了:你願意耗,那我也陪你耗著吧。你的座我照坐,你的茶我照喝,我就不答應,你怎麼著吧。

她就放鬆了靠著椅背,一杯接一杯地品茶,享受白公子一雙妙手親自斟茶的愜意。現在臺上唱的已經是業餘有鑽研的票友了,沒有像專業演員那樣扮起來,重在唱念,倒也有模有樣。好聽的時候餘飛便聽兩句看兩眼,不怎麼得勁的時候,餘飛便側過頭來賞白翡麗這個美人。

反正現在是你有求於我,我就看你你怎麼著吧。

她目光灼熱。

白翡麗麵不改色。

就這麼一杯又一杯,白翡麗續了兩壺茶水,然後道:「你是不是該去上個廁所了。」

餘飛:「唔?」

白翡麗一揚下巴:「快結束了。」

餘飛抬頭一看,果然正看見演員施禮謝幕,主持人拿著話筒說道:「照慣例,下麵就是現場觀眾秀的時間了。各位看到自己桌上的花枝了嗎?有膽子、有興趣上臺來表演的觀眾,請舉起你的花枝!」

言佩珊抽了那瓶中的並蒂菡萏,高高舉起。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