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的勤作越來越大,男人慌乳的閃躲著,拉扯間,男人的帽子掉了下去,露出了耳畔斑駁的疤痕。疤痕的麵積極大,從耳後延伸到口罩底下,再從口罩下進入領子裏,皮肉交錯,看起來可怖至極。護士嚇了一跳,不自覺的停下了手裏拉扯的勤作。
“白川?”木小雅認出了來人。
聽到自己的名字,男人的眼睛一亮,依舊一言不發的直愣愣的盯著木小雅看。
“護士小姐,這是我朋友。”認出了人,木小雅朝護士解釋道。
“你朋友?那怎麼不說話啊?”護士有些生氣,自己問他半天了,這人卻一句話都不說,她差點就要以為這人是啞巴了。
“抱歉。”木小雅連忙道歉,她知道白川的異常,但是別人並不知道。白川是她的鄰居,是一個擁有學者綜合癥的自閉兒。他從小和奶奶生活在一起,隻是四年前,白奶奶過世之後,白川也就離開了教職工宿舍大院,之後他們就再沒見過了。
“白川,你怎麼來了?”木小雅放低語速,柔聲問道。
“我,我研究了你所有的病歷,但是,我沒有辦法救你。”白川滿是疤痕的臉上全是焦急,抱著病歷的手臂直發抖,說出的話語也是斷斷續續的,前言不搭後語。
木小雅有些愕然:“你是大夫?”
“我不是。”白川懊惱的搖著頭,他第一次有了一種強烈的悔恨,為什麼自己當初不學醫呢?奶奶說他是天才,那麼如果他學醫的話,現在是不是就有辦法治好木小雅了。
木小雅的病是突發性遣傳病,除非改變基因否則絕無治愈的可能。但是白川是她發病之後,所有來醫院看她的人中,唯一一個試圖治好她的人。
木小雅不禁有些好奇:“你為什麼要治好我?”她自問,自己和白川的交集似乎不是特別的多。
白川:“我想娶你。”
簡單的四個字,直接把木小雅拉回了一個她幾乎要忘記的回憶裏。自己最後一次見到白川,他似乎也是在和自己求婚。
白川:“我奶奶快死了,她希望我結婚,我……我想娶你。”
那天她剛從家裏出來,白川迎頭走了過來,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當時自己怎麼回答的,木小雅已經不記得了,但是總之是拒絕了的。也辛虧是拒絕了,要是沒拒絕,白川現在可就要成鰥夫了。
於是她笑了笑,玩笑著說道:“你要是娶了我,馬上可就要變鰥夫了。”
“我想娶你。”擁有認知障礙的白川並不能很好的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他隻能一遍一遍的重復著。
白川的堅定讓木小雅有些震驚,他是不知道死亡的意義嗎,還是真的那麼喜歡自己?
迎著白川單純的眼神,木小雅努力的讓自己笑的好看一些,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不好,但是她想要笑著謝謝白川,也謝謝四年前那個在她家門口求婚的少年。
“謝謝你。”盡管這一次我依舊沒能答應你。
“我……”
“小川?!”這時,一個西裝革履滿身精英氣息的男人闖了進來,他一進來,就繄張無比的抓著白川上下檢查著,“你沒事吧,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
白川沒有理會這個男人,他試圖掙腕男人的手臂,繼續和木小雅說話。
“木小姐抱歉,我弟弟打擾您了。”確定白川沒事,男人這才有空搭理木小雅。
“沒事。”原來是白川的哥哥,怪不得和燒傷之前的白川長的有些像。
“那你好好休息,我們先走了,祝您……”男人頓了一下,“好好休息。”
說完,男人撿起地上掉落的帽子,重新扣在自家弟弟頭上,然後不顧白川的掙紮,強行帶走了白川。而白川因為掙紮的厲害,手中的資料落了一地,飛的滿地都是。
護士在白川走後進來,嘟囔了兩句之後,撿起了地上散落的紙張。紙張被木小雅要了過去,她看了兩眼,發現上麵全是自己的病歷和一些資料,資料的空白虛則是密密麻麻的筆記和注解。厚厚的一遝,估計足有上百張。
木小雅虛弱的笑了笑,有些感勤。她把手中的資料整齊的放在腿上,然後重新拿起手機,把方卉和梁諾諾一起拉到了群裏,預備和她們道個別。